“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言行初低吼出声,“她已经在北漠受了那么多苦,现下好不容易有了转机,又被胎儿连累成了这副模样。我怕她坚持不到生产!”
“我还想让她,让她多活几年……”言行初喉头哽咽,“我一生所求不多,为今之计,只求她能平安长寿。”
孙渺见他这副模样,摇头叹息道:“你倒是个痴情种,她能遇见你,倒是幸运。行了,她是我的病人,我自然会对她上心,再容我想想法子。”
那日孙渺的诊脉,是为了安抚苏落依。
其实苏落依的胎象根本不如他所说的那么安稳,反倒是凶险至极。
稍有不慎,就会连同母体一起死亡。
孙渺将医书摆了一地,从里面挑出了各种药方,选了几十种保胎的法子。
但这依旧无法让苏落依的身体安稳下来。
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苏落依就瘦的脱了相。
整个人藏在衣服里,空荡荡的。
言行初觉得,苏落依快要被风吹走了。
孙渺愁的胡子都要被揪秃了,可还是没有法子缓解苏落依的孕吐。
只得往安胎药里添了很多安抚平和的药材。
可是单单这些,还不足以保住胎儿。
苏落依每日要泡三次药浴,药浴浓重的药味儿让言行初闻了直皱眉。
可是他知道,为了保住苏落依,只能这样。
每次苏落依泡完药浴,都会昏迷几个时辰。其后更是要服用大量苦涩难闻的药物。
整个人都像是变成了行走的药人。
言行初看了心里直滴血,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还是无法忍受苏落依为了一个孩子让自己变成这副模样。
苏落依每天喝的药都由孙渺亲自熬制,要想从这里面动手脚,显然是不可能的。
言行初只能从别的方面想办法。
时机是等待出来的,言行初很快就等到了合适的时机。
孙渺住处的药物消耗地很快,而有些药物,凭借药童的本事无法采集到,只能由孙渺亲自外出采药。
可是孙渺外出,由他亲自盯着的安胎药就没了人管,言行初自告奋勇,揽在了自己身上。
言行初是自己人,对苏落依最为上心,交给他孙渺也放心。
于是孙渺背着药篓进了山。
多日等待终于没有辜负,言行初看着架在火上的药壶,神色复杂。
最终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药包,掀开壶盖倒了进去。
为了苏落依,他只能对不起那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