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兮怔站在原地，四周空泛的寒冷在这一刻将她包裹，吞噬！

不！不会的！

师尊从未提及过，也许是自己听错了！

锦兮自欺欺人着，转身朝苍梧宫跑回！

她想去问问师尊，问一个答案。

不想刚到门口，就和过来找她的青鸾族少主青冥撞了个正着。

青冥一把扶住锦兮，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担忧：“你怎么了？”

锦兮紧抓着他手臂，像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师尊与九公主的婚事……是真的？”

青冥神色有些复杂：“你知道了。”

一瞬间，锦兮眼里的光黯淡了下来。

原来……是真的。

抓着青冥手臂的手无力的垂落回身侧，锦兮绕过他茫然的朝苍梧宫内走去。

青冥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后。

直到一道清冷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玄烬一袭白衣站在树下，眉目清冽，不染尘埃。

这样的他，和三千七百年前锦兮第一次见到他时毫无差别。

像是被蛊惑般，锦兮脚步一转朝玄烬走过去。

“师尊，我听人说您要与九公主成婚了。”

玄烬眸色微变，视线落到她身后的青冥身上：“你告诉她的？”

青冥呼吸一紧，刚要否认。

锦兮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所以师尊是觉得锦兮碍了事，才急着要把我嫁出去？”

她眼眶滚烫，紧忍着泪在玄烬开口前说：“若是如此，师尊直接说就好了，锦兮……才不会赖着。”

“毕竟锦兮，比任何人都希望师尊能幸福。”

玄烬眼神闪了闪：“莫要胡思乱想，你永远是本尊的徒弟。”

是啊，永远的……徒弟。

无论她怎么努力，都跨不过的鸿沟！

锦兮掩在袖中手紧攥成拳，指甲抠进肉里，一阵刺疼。

她却扬起一抹笑：“嗯，锦兮永远是师尊的徒弟。”

“那锦兮就先退下了。”

话落，锦兮转身就走，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她怕晚一秒，就再也忍不住泪。

青冥见状，也朝玄烬行了一礼后，跟着离开。

玄烬站在原地，望着两人逐渐消失的背影，慢慢垂下了眸。

……

须弥宫。

锦兮靠在姻缘树下，仰头望着茂苍树冠上系满的红绸。

周身或倒或立，摆满了空了的酒坛。

青冥看着明显在买醉的她，有些心疼：“你若真不想嫁，我可以去寻父亲解除这桩婚事。”

锦兮看向他，眼神亮了一瞬，随即暗下：“不了，若不嫁，师尊该不高兴了。”

她张口闭口都是玄烬，青冥有些嫉妒。

但只一瞬，便压下：“值得吗？”

他的话没头没尾，锦兮偏听懂了。

她扶着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不知道，但我甘愿。”

扔下这句话，锦兮摆了摆手告别，朝着苍梧宫回去。

即使醉了，她依旧记得，今夜自己还未给师尊请安。

抱着这样的念头，她一步步踉跄着，朝玄烬寝殿而去。

天界之夜，星河长明。

锦兮好不容易轻声来到了寝殿门口，刚要敲门。

里面却先传出一道冰冷问询：“玄烬尊上，您将锦兮养在身边千年，到底打算何时动手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