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是不可能了,待会儿你得跟我去找赵里史作证,证明我大伯娘卖掉我们姐弟之事!
易灵洛拿了钱,并没打算放人牙子,人牙子哭着祈求也没用。
你就躺在这里淋雨吧,敢动一下,腿就废了,知道吗?
人牙子歪着头看自己的双腿,好端端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使不上力气。
易灵洛转身抬脚,回到茅草屋。
鼻子紧了紧,一股血腥味弥漫在破败的屋内,顺着味道,停在柴火垛边上。
出来!
她捡起地上一根木棍,瞅着一动不动的柴火垛。
燕熠琝听见她心里道:什么东西?再不出来就直接点把火吓死他!
咳咳
燕熠琝微微用力,推开几根柴火。
易灵洛警觉退后,手中的木棍指着燕熠琝。
燕熠琝嘴唇通红,头发杂乱,面容干净,看上去也就二十的模样,长眉入鬓,鼻梁高挺,睫毛长密,眉毛深深的锁在一处,胸口上一支利箭,直直的插在皮肉之中。
虽是病容之态,但也不能忽视眼前人的俊美。
什么人?
燕熠琝看着她故作镇定的问自己名字,心里却在疯狂呐喊:哎呀,卧槽,是个男人!是个美男!
燕熠琝被小女人内心调戏,羞恼漫上脸。
给本王解毒,钱,我有,治好,赏,不治,死!
咬着牙说完话,下一刻,眼前一黑,短暂晕了过去。
易灵洛扔掉木棍,忙上前查看:哎,醒醒晕了?
拍着男人的脸,男人眉头蹙的更紧,仍然昏迷。
易灵洛探他额头,再看唇色,号脉,趴在胸口仔细听了一阵,确定这个人是中了毒,看着胸口暗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慢慢渗出,可以断定,这支箭,必定是带有剧毒。
易灵洛把人靠在墙角,急切的来回走动。
怎么办?
床上还有一个原主的母亲等着救,自己也是多日没有进食,身上的小毛病不少,这又送来一个伤患?
易灵洛掐腰:老天爷,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是柳叶一刀仙没错,可那也得给我柳叶刀啊?
你看看,你给我穿越安排的开局,要吃的吃的没有,要药品,药品没有,你还断断续续的给我安排这么多病患,是要怎样?
发了牢骚,地上的男人哼了一声:吵死了!
易灵洛低头,这男人自己醒了?
嫌吵,我给你丢到外面雨里去,就安静了。
说着她就要行动,这不能怪她,现在她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我有钱救本王,我好了赏,我不好,死!
又是这句话?
男人悠悠睁开眼,说话断断续续,竟然还把气势拿捏的很足。
这什么人啊?
跑到她家里躲起来,被发现了就赖着自己救他,凭什么啊?
易灵洛拉着他的手,也不管他说什么好听的不好听的,嘴角一撇,动作不停,仍然打算把人丢到外面去。
还本王?我还本宫呢?我还朕?我还孤?我还寡人呢?
呐,不是本宫不救你,是朕实在没有工具和药品,饿的头晕眼花,床上还有一个马上就要死了的老妈,孤与你非亲非故,你要是归西了,也不要来找寡人,雨我无瓜!
话音刚落,噼里啪啦掉落些东西滚到了二人脚下,易灵洛定睛一瞧,差点喊出来。
红霉素软膏,阿莫西林?头孢克洛,还有这么多内伤外伤的药品?酒精碘伏棉签,阿莫阿莫还有我的工具箱?乌拉!
这不会是一场梦吧?
丢开身上的男人,挨个捡起来查看,真的是药品!
主要是有她想要的柳叶刀。
为什么会出现这些东西?
从哪里出现的这些东西?
易灵洛把东西抱在怀里,警惕的看向一旁的燕熠琝。
是你带的?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有这些东西?
救本我,就告诉你!
易灵洛捏起男人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你怎么知道我能救你?你到底是谁?为何出现在我家?
男人眼眸狭长,睫毛浓密,加上中毒后,脸上不协调的红润,看起来妖异的不行。
救我我就告诉你!
男人气息微弱,眼皮沉沉阖上,仍然是这句话。
我救你大爷啊?
易灵洛对着又晕过去的男人,气呼呼的吼道。
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男人,她还是很想知道男人是谁,还能不能带给她更多需要的东西,比如吃食衣物钱财等
拔出箭矢,箭头乌黑,放在鼻子面前闻了闻,略酸带着血腥,经过仔细的推断和检查,确诊为杜氏剑尾海蛇,这种蛇生活在海里,不好捕捉,除非有人专门饲养。
易灵洛找来两个瘸腿长凳,底下用石块垫稳,放上木板,把男人弄到上面,已然是满头大汗,幸好刚刚喝下去一罐葡萄糖和生理盐水,才得以保持体力。
消毒,杀菌,柳叶刀沿着中毒发黑的肉边缘切入。
鲜血渗出,易灵洛带着手套的手迅速将棉纱布按上。
燕熠琝醒来,看到易灵洛正沿着他的伤口处剜肉,鲜血直流,一块块被毒素侵袭的血肉被剔除,他竟然没有感觉到半分疼痛。
我为什么不觉得疼?你对我做了什么?
以前他受伤,坏死的皮肉,太医也是这样剜出的,可那时候,痛到他撕心裂肺。
而现在这种感觉很恐怕,仿佛被施了妖术,眼睁睁看着别人拿着刀,一刀一刀凌迟着自己,身体却丝毫没有感觉。
易灵洛带着口罩的脸极其认真,抽空扫了一眼男人:醒了?你想感觉到痛还不简单?待会半个时辰后,你就会感觉到了。
你是什么人?
男人看着易灵洛,二八年纪,穿着破旧,倒是洗的干净,可她脸被挡着,手上带着的手套,还有手中泛着寒光,沾着自己鲜血的小刀,都是从未见过的。
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处理完伤口,又进行擦拭消毒包扎,最后她又找来一根竹竿绑在椅登上,将一个琉璃瓶一样的装满透明液体的瓶子挂了上去,令男人感到惊讶的是,这个瓶子里连着一根管,管的这头是细细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