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励行目光一怔，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回答会是这样。

“你说清楚。”他剑眉紧蹙，手也不自觉收紧。

“其实这件事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我才让你去问你爸妈。”

何思辰叹了口气，继续道：“励行，无论纪轻轻怎么赶你，你都不要离开，不然你真的会后悔的。”

话落，他挂断了电话。

陆励行整个人都僵住，连同眼神有些恍惚。

不知道为什么，何思辰这些话像是在他心里埋下了颗随时都会引爆的地雷，让他感觉到一种无力的危机感。

还有方颖说他欠了纪轻轻两条命，到底指的是什么。

陆励行放下手机，拿起钥匙扣，微凉的指尖摩挲着“陆”字木牌。

他也不想离开纪轻轻，可他更怕自己的靠近会让她更加厌恶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励行才从低落中逃脱。

他站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准备收起来。

忽然，一张桔梗花邮票从口袋里飘落在地板上。

陆励行眸色一震，纪轻轻紧张又带着几分喜悦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捡起邮票，脸上掠过丝疑惑。

当初他并没有收，可为什么它会在自己衣服口袋里？

记忆像是自动开始为他寻找蛛丝马迹，脑子里的画面慢慢停在昨天纪轻轻拥抱自己的那一瞬间……

陆励行小心地收好邮票，转身出了家门。

天色渐暗，下了一天的雪终于停了。

纪轻轻将纪奶奶的骨灰放好，准备明天去墓园问问重新入葬的事。

吃了面后又吃了药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次日。

冬季难得的暖阳照进天井，覆盖着厚雪的台阶被踩出深深的脚印。

纪轻轻拉开门，刚走出去就听见一声熟悉的“纪轻轻”。

她步伐一滞，转过身去，竟看见陆励行站在面前。

相比昨天，今天的他更加狼狈。

那线条分明的下颚多了些青渣，衬着脸色更加苍白，布满血丝的双眼也不似以前那样精神。

纪轻轻喉间发紧，胸口也不觉开始沉闷。

但她还是回过身，当做没看见径直离开。

陆励行抿了抿唇，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将近半个小时，纪轻轻还能感觉到身后的“尾巴。”

终于在一个路口，她停下了脚步：“你还要跟多久？”

面对纪轻轻冷淡的质问，陆励行沉声回答：“你还没吃早餐，身体受不了的。”

明明是关心的话，可纪轻轻却觉得没有以前那么温暖。

果然，当失望攒够了，再爱也觉得累了。

纪轻轻没有回应，自顾自地朝前走。

一辆突然转弯的轿车行驶过来，刺耳的喇叭声像是刀子划破清晨的宁静。

“危险！”

陆励行心头一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将人拉开，险险躲过车子。

“你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生命安全开玩笑！”

听着他又气又担心的语气，纪轻轻心中五味杂陈。

她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后扔下句“谢谢”就走。

察觉到陆励行又跟了上来，纪轻轻立刻变了脸：“你再跟着我，我只能让霄宇提前回来接我。”

亲昵却不属于自己的称呼刺的陆励行胸口一顿：“你叫他霄宇？”

纪轻轻躲闪着他锐利的目光，一字一顿。

“我不该这样叫自己的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