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人继续说：“其实属下把那止痛贴拿了起来，想给王爷再贴上去，但是王爷说既然以你为赌注，就不能再用你的药，这起码是他能做到的一点公平。”

姜娴把门关上。

听到卫大人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脚步声往外渐渐远去。

作为医生，她知道痛楚有多难以忍受。

有些晚期病人宁可自杀，也不愿意再忍受无法遏制的疼痛。

吃了饭，坐在舜王的床前，她不知道是问舜王还是在问自己，“我错了吗？我可以帮他的，在丞相府的时候，我也说过要帮他治好双腿，但是，他却用我跟姜丞相对抗，那一刻，我很失望。”

舜王还不懂得回答她。

中午，丞相府命人送回了她母亲的嫁妆，卫大人特意前来说了一声，姜娴让朱嬷嬷点算，然后安放在玉笙居的库房。

有了银子，心里踏实了一些。

舜王的情况渐渐有了起色，生存指数上升到了三十。

傍晚的时候，他醒来了。

神智不是特别的清醒，只是睁眼看了一下姜娴，他仿佛知道姜娴救他似的，没有任何的敌意和警惕。

“信……”他嘴里念着一个字，神情有些着急。

姜娴才想起那封信，便忙从袖袋里取出，到底这封信写了什么，舜王要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偷？

信被血污沾满了，血液混合了墨迹，几乎模糊不清了，只能依稀辨认出几个字来，说失手了，桓王没死。

落款只能看到一个楼字，其余的，全部看不到。

姜娴猜测应该是姜丞相买凶去杀夏侯弘博，但是对方没有完成任务，只重伤了夏侯弘博没杀了他。

这封信应该要销毁的，但是为什么姜丞相要保留呢？莫非是用来挟制这个凶手？

这凶手是有其他什么身份吗？

什么楼，是人还是组织的名字？

这封信，她放回舜王的身上，这是他用命换回来的，虽然只有一个字有用，但他们应该比较清楚这年代里的杀手组织。

她觉得，等舜王的生存指数上升到百分之六十的时候，应该就能告诉夏侯弘博了。

冷静地想了想，其实夏侯弘博的做法也能理解了，毕竟，姜丞相与他有伤腿甚至是杀身之仇，且还会继续对他下手，他以自己来要挟姜丞相，也是想救回舜王。

她真没必要像现代那样草木皆兵。

至少在这个王府，要她死的，只有清公主，夏侯弘博如果要杀她，在班师回朝的时候就能下手。

所以，傍晚卫大人来送饭的时候，姜娴主动提出，“带我去见一下夏侯弘博吧，我给他用点止痛药。”

卫大人轻轻摇头，“不必了，王爷说过，既利用了王妃，就不能再用王妃的药，这样才……”

“公平？”姜娴觉得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倔驴？宁可痛死也不用她的药，来讲究什么所谓的公平。

“算了，不用就不用吧。”姜娴说完便回了屋中去。

卫大人回到斩月居，禀报夏侯弘博，“王爷，王妃说可以给您止痛。”

“不用。”夏侯弘博脸色苍白，还在忍受着痛楚，方才已经服用过御医开的止痛药，效果已经几乎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