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绪冷峻的面容僵了僵,眼底,她在笑,笑得魅人心魄。
转瞬间,时光倒流,仿佛还是五年前。
一次酒会,她端着酒凑上来,那杯酒参了药。那时候的她也是妖冶妩媚,甚至有几分俏皮。
从认识她到现在,五年,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心口一阵堵得慌,男人一声冷哼,阔步从她面前走开,头也不回。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出来。
设计爬上他的床,拍下床照勒索,如今又混迹在这灯红酒绿的地方,哪有女孩子的半点矜持?
“江总,江总……”
眼镜男匆忙尾随,不由多看了她两眼,扫过她胸牌,花名叫“安娜”。
俗气,但胜在容易被人记住。
两人消失在走廊,大厅里五光十色的灯光渗透进来,那一头,仿佛是光怪陆离的深渊。
女人嘴角的笑意不复存在,扶着墙弯下腰,将高跟鞋套在了脚上。
抬手看了看裸露的胳膊,深深浅浅的掐痕一大片,还怪疼的。
她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脸颊,长夜漫漫,这才哪到哪?
“安娜!安娜!安娜!”
卡座位置整齐的呼声,氛围灯拍着玻璃桌打节奏。
威士忌,百利甜,龙舌兰……
凡是能喝的,女人根本就不挑,一场下来,她脸色微微潮红,走路已经歪歪扭扭。
好在,手中厚厚的一沓沉甸甸的报酬,算对得起她的付出。
也差不多该到极限了……
姚希打了个酒嗝,微酸反流,口腔里几乎麻木。
凌晨三点,这是她规定的下班时间。
人人称她为酒仙,这世上哪里来的仙,不过是往死里喝!
“安娜小姐是吧?”
她踉踉跄跄地穿梭在人群里,忽然有人站在了她面前。
西装加身的矮个男人,推了推黑框的眼镜,笑眯眯道,“你好,生意还做么?”
姚希低着头,看了他一眼,右手捏着红钞拍在左手手心里。
“不好意思,今天歇业了,老板明儿请早。”
这个男人她认得,刚才江城绪身边的那位。
错开步子意图从男人身边走过,一张银行卡递来,男人镜片下的双眼泛着踌躇得志的光。
“安娜小姐,这里面是五万块,如果……”
重金属音浪吞噬了他后半句话,姚希蓦然驻步。
五万大洋呢!
她捋着长发压到后脑勺,瞧着那张轻飘飘的卡片,“噗嗤”笑了。
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这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惆怅。
顿了好几秒,姚希才探出纤纤细手,夹住了银行卡。
“这钱,我收了你可别反悔。”
“安娜小姐赏脸就好,不反悔。”
海底最中央的位置观景最好,是这里的帝王座。
这会儿,一个面色阴沉的男人坐在那里。
大马金刀,长臂随意搭在卡座扶手,定神目视一处,不知在想什么。
“江总。”眼镜男颜婢膝地上前,带着讨好的笑意。
“江总,这位是海底的金字招牌,安娜小姐,不如,让她陪您喝两杯?”
面对前夫,要说姚希内心毫无波动是不可能的。
她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卡,随之是嫣然一笑,那双迷醉的眼如勾魂的狐狸。
玉手熟稔地拿起了酒瓶和杯子,满上一杯酒徐徐近前,“江总,久仰大名,我敬您一杯。”
晦暗灯光下,男人阴云沉沉的脸,仿若陈年锅底。
不去接她的酒,也不做回应,只是那双眼凛冽地盯着她。
姚希笑意不减,擎着酒杯子,自然而然地跨坐在他腿上。
她已经换了身绣花的绒面旗袍,完美地勾勒出身躯的婀娜有致。
面贴面的距离,能嗅到他身上淡淡青草香。
他的眉,他的眼,他薄凉的唇,近在咫尺,梦中无数次的描绘,都没有这一刻真实。
心底结了痂的伤口,似乎又渗出了血,姚希头脑晕沉,酒杯凑到了他唇边,呼出的热气扑散在他下巴处,“江总,我喂你。”
酒杯冰凉,美人在怀,江城绪眸光结了霜,“你就是这么伺候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