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榻上,等得乏味而困倦,直到微凉的风自启开的门卷进。
男人是被下人扶进来的。
我早便掀了盖头。
左右这繁文缛节都是做给旁人看的,而我的新婚夫君是个瞎子。
进门时候,他抬手制止,下人便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我低垂着头,看见男人长衫下的足踝很纤细,往上的脊骨又分外清瘦挺拔。
他终于转过脸来,肤色很苍白,浸润着一层水色的唇也是。
我对着那段瓷白修长的颈子咽了口涎水,这哪里是皇姐的报复?
如此漂亮的一副皮囊,怎么就便宜我了呢?
真是美玉蒙尘、暴殄天物。
我痛心疾首后心满意足,寻思着这男人性情再乖癖我也认了。
他眼里没有任何焦距,几乎是摸索着前行。
我迫不及待跳下榻,上前扶住他的手,「公子眼盲,我来吧。」
他身子蓦地一僵,那只被我攥着的手,仿佛也泛了玉石一样的冷气儿。
他却唇角微勾,「委屈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