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痛得快窒息的酷刑终于结束了。
玄琏脸色还是难看,他不知惩罚的究竟是谁?
他居高临下,在她耳边狠狠说道:“把那两个字收回去,这辈子都不许再提!”
说完也不去看她反应,逃避一般叫马车停下,一跃而出跳上自己的坐骑。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掐死温婉清。
回到府邸,玄琏冷着脸下马。
马车里半晌没动静,他皱眉,她连回来都这么不情不愿了?
返身走到马车前,掀开车帘,就看到婉清还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玄琏心一紧,将她的肩扭过来,下一瞬眼里燃着的怒火就凝固了。
“来人,叫太医!”
伊兰居。
婉清悠悠转醒,见玄琏抓着自己的手,立刻抽回缩进袖子里。
玄琏皱眉开口:“别赌气,会留疤的,你一向爱美……”
“留疤就留疤,本宫不在乎,也与你无关。”
玄琏听懂了,她不在乎留疤,不在乎他。
明明就在身边,气息交错,触手可及,他却不知为何想到四个字:咫尺天涯。
玄琏强压下心头不安,吩咐人端来清水,亲自为婉清清洗伤口。
“上药会有点痛,忍着。”他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再用帕子轻轻包扎好。
婉清看着他柔和的眉眼,喃喃道:“你这样,好像我奢望的玄琏,可惜……”
可惜,晚了。
不过短短一日,她就再也不想要他了。
玄琏被她眼里的怀恋揪紧,那不是他想要的。
“清儿,别说了。”
婉清自顾自说着,“我记得刚嫁给你的那会儿,你对我,跟现在判若两人。我傻傻的害怕,幸福是不是镜花水月?”
“玄琏,你告诉我,究竟是我梦醒了,还是你把曾经的那个玄琏弄丢了?”
玄琏被她闵空洞迷茫的眼神给刺痛,捧着她的脸说道:“我在这里,我一直在……”
婉清仿佛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一般,继续追问道:“你把我的玄琏丢到哪里去了?怎么我再也找不回来了?”
玄琏到底有些心虚,吻了吻她的额头,哄道:“你不要闹了,日子还长着,我们好好过。”
婉清有些心累,干脆闭上眼,拒绝再交流。
就在这时,有锦衣卫进来禀报,说琼雯公主的心腹婢女有话要转达。
玄琏剑眉皱了皱,下意识想要回避婉清,正要迈步出去,那宫婢已经跑了进来,喜笑颜开道:“玄大人,我们公主这个月没来月事,刚才秘密看了太医,应该是有喜了!”
婉清蓦的睁开眼,看向玄琏。
那目光太冷,太摄人,让他感觉到一丝久违的心悸。
玄琏瞪着那个没眼力的宫婢,沉声道:“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
宫婢吓得瑟缩了下,硬着头皮问道:“玄大人,您打算何时向陛下求娶?宜早不宜迟啊!”
“滚出去。”
“奴婢告退。”宫婢点点头,像是这才发现婉清,毕恭毕敬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难怪你说‘以后再说’,原来已经有人给你生了,不稀罕。”婉清僵直的身子倏地一软,笑得无力。
玄琏耐着性子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
话没说完,一只玉枕直直砸来,伴随着婉清的尖利的呼喝声:“滚!本宫不想看到你!”
他微微侧身,拳头攥了攥,薄唇吐出冷漠的“温婉清,记好自己的身份”,忍无可忍摔门而出。
婉清死死咬着唇,痛不可抑。
她真是卑微太久,卑微到玄琏早就忘了,她除了他妻子以外的身份。
太过在乎一个人,连公主也从云端低到尘埃。
可悲,可笑!
婉清脸色煞白,痛苦揪着衣襟,似乎要将身体里的血吐尽。
“玄琏,本宫的身份是大晋公主,绝无可能二女共侍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