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咧着嘴笑,将帘子放下,招呼来家仆把那架马车也牵回府。
没想到跪在地上的那两个马夫跟打了鸡血似地站起来将人拦了下来:贵人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人吧。
月儿疑惑打量几眼车夫:你们不是枫春院的人吗?
车夫面色异常,拱手赔笑:小民从北澧来的,这收了钱财是要将人带到枫春院的。
月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车夫:这人我们郡主要了,你只需要跟那枫春院的钰老鸨说是韶华郡主要的人即可,让开。
不行啊!这..这...车夫言语间带着慌张,不肯让出马车。
月儿没多想,叫人将车夫拉开,随即回到自家主子的马车上驾车。
两架马车一前一后,浩浩荡荡离开,留下那两个车夫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回府途中,软榻上的少女白皙的玉手上把玩一只精致的玉葫芦。
突然,她倏地想起北澧国乃荒凉之地,多是黝黑粗犷的男子,怕后车上的怜人随了地方风情,便向月儿提醒:将人洗干净喷上桃花香后再送上床。转了转手上的玉葫芦又道:绑着吧,安全些。
月儿红着脸回应。
回府后。
少女在侍女的服侍下沐浴梳洗后安寝,一众侍女退出主屋,屋里只剩下她一人,还有床榻上层层帐纱后一抹身影,
少女嘴角微勾,向床边走去并将脸上碍事的面纱拿掉,露出一张娇艳如花的脸。
稚嫩的小脸还未完全长开却已美得不可方物,烛光映衬上去略显朦胧之感,带着点点妩媚。
当掀起纱帘看清床上躺着的人后,她的表情一凝,眼里的惊艳久久不散。
当真是个绝顶美人!
乖乖!
月儿那丫头总算开窍了!
床上的人儿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墨黑的长发随意散落,瞧着身形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该长的地方都长全了。
体态匀称紧实,和往日见的那些怜人完全不同,像九天上的谪仙,干净的一尘不染。
虽被绑着,但身体里的那股朝勃之气绑不住,眼上遮了道约三指的白绸绫,想来是月儿那丫头为了以防万一才给他遮了眼睛。
犹豫了几秒,她还是忍不住将碍事的白绸绫扯下,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睁开,一张精致的面容完美的呈现在她的眼前。
纵使她阅美人无数,这样好看的美人她还是头回遇见,这身段,这轮廓,跟慕止宴这个男主角不相上下啊,甚至在气质上还要胜上几分。
看得她一阵心悸,要说穿书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可以睡各种美人,今晚撞大运了。
睡着天仙了!
只是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无半点表情,薄唇轻抿,瞧着她的目光冷静过了头,孤清之气冷而赫然。
那双黑眸盯得她心头一滞,她眨眨眼压下胸口的心慌,爬上床吃了把豆腐后在他脖颈处猛吸了口桃花香气将人放开,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你好,我叫安囡囡,跟了我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只要不触碰我的底线你做什么都可以,你叫什么?
少女放浪形骸的动作,娇俏的身姿,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睛不含一丝杂质,如天上明月,是他见过最纯净的眼睛,少年看得入迷,没反应过来。
等了几秒,见他并不打算回话,安囡囡便自顾说:那你叫桃花吧,我喜欢桃花。
少年眼里有了波澜,只是眼底有着深不见底的情绪,他剑眉微蹙,薄唇微启冷冷吐出两个字:白芥
白芥....
安囡囡记下这个名字,随即又将人紧紧抱着,心里美滋滋,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她脸颊贴着宽阔的胸膛,虽隔着一层衣料却能感觉到主人的僵硬,便伸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像哄小孩子般解释:我只是抱着睡,你别怕..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少女干净透亮的声音响起。
月亮高高挂,有一位放羊郎坐在矮矮的山丘上啊,他在等待啊,他在寻找啊,迷失方向的少年啊,星光为你引路.....
一年后。
红色的床幔里相拥着一对正睡得酣然的璧人,床榻两边各挂着一盏用金粉写成双喜字的鎏金丝镂楠灯,大红的喜字在烛光的映照下跳跃不已,仿佛昨夜的火热还没有消减下去。
缓缓升起的亮光从窗户的缝隙中散落进来,床边红锦地毯上散落着几件华贵喜服,映衬着阳光愈发耀眼。
屋外,一抹身影从外院急忙跑进来。
月儿站在门边不敢硬闯,只得焦急呼喊着里面的人,郡主!不好了!慕止宴闯府了!
床上的人儿被惊到,往温暖的地方钻了钻,小声嘟囔着:什么声音啊?
白芥轻柔将人拢到怀里,双手捂上她的耳朵,音调低沉温和:门外鸟儿聒噪,郡主可安心再睡会儿。
安囡囡点点头正想再睡过去,突然慕止晏三个字彻底将她惊醒,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来,掀开绣着凤鸾的喜被,跑到门边打开门脱口而出:慕止晏杀过来了?
月儿一怔,摆摆手指着外边,回答:是闯进来了,就在外面,府上的家仆压根拦不住!
就在回答间,几个家仆的身影蓦然地从远处飞摔进来,循着惨叫声望去,在瓦墙之上寻到一抹身穿盔甲的身影,气宇轩昂,身姿挺拔,如战场上归来的将军。
那气场活像是来取她狗命的。
安囡囡心叹一声完蛋,眼神飘忽不敢对上那双包含怒火的目光,心虚的将房门关上。
片刻后,她被迫穿戴整齐坐在凉亭里,手肘撑着石桌扶着额,脸上虽带着面纱但不难看出脸上的烦躁和无奈。
偌大的庭院内,她将所有的家仆都屏退,只留下有她和月儿,还有院中央站着的一人。
闯进来的慕止宴在院中站得笔直,其貌生得俊朗,其肤比女子还要白皙却没半点女子的娇气,反因为练武的缘故浑身自带一股铁骨铮铮的凛然之气。
安囡囡不知如何应付,坐在凉亭里干瞪着,场面就这样僵持着,安静中透着诡异。
安囡囡看着园中那张绝美俊俏的脸,长叹一口气,正想询问缘由时。
突然,院中的人倏地跪了下去,声音坚决:郡主!昨日荒诞之举实在不可为,那妖言惑主怜人留不得!
原是为昨日之事,安囡囡一个头两个大,她这师父委实太称职了些!
在得知她不是读书那块料后,就开始关注起她跟谁玩乐,抱谁睡觉,真是让她又气又不可奈何。
昨天嫁娶的戏码,她特意选在他去城外练兵时才举办的,就是为了避免他来闹,没想到该在城外的人今日出现在她的庭院里,搅了她一天的好心情。
安囡囡很想骂人,但男主这么一跪,跪得她膝盖骨发疼,总觉得他那相好的要来取她一双腿,但又不敢上前接触,只好隔着庭院好言相劝:慕小侯爷,你先起来,起来我们再聊。
我既身为郡主的老师自然有责任对郡主的德行负责,今日那妖人不死,我便跪死在这!浑厚朗朗的声音十分的强硬,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使不得!使不得!
安囡囡生怕他来真的,换了口气继续:小侯爷言重了,我行事做派与你并无牵连,外人自不会说什么,你做你的大少爷,我当我的浪荡郡主,你权当没我这个学生,我祖母也不会为难你。
慕止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明亮的双眸染上一丝落寞的气息,叫人看了止不住的心疼。
要不说是男主呢,这么一跪,她就是个罪人。
可是跟她毛关系啊!
她一个三章不到的炮灰何德何能令男主下跪?嫌自己死的还不够惨吗?
原本她穿书就是来享富贵的,从小金迷纸醉惯了,更是看上谁就直接抢回来。
六年前好巧不巧就把男主绑回府,稀里糊涂的搂着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在得知他名字后直接傻眼了,半刻都不敢耽搁将人毕恭毕敬地送回去。
本以为没事了,没想到她那个远在深宫的太后祖母知道了直接下令让人住在她府里,明面上是当她的老师,私底下有意撮合。
她是又惊又怕,因为剧本里没这段啊。
挡男主的姻缘,她有几条小命够玩啊。
所以这些年她防男主跟贼一样,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生怕干扰了剧本,不然等回去后,她那变态的上司官得拿把四十米长的大刀追着她砍。
最重要的是!她因为自己招男主的鬼体质特意选了双男主剧本,剧里另一个男主是极度病娇加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