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幽幽月色透过窗户照进来。
沈思渺一张脸埋在枕头里,疲惫不堪。
这个男人今天很反常,像是存了心思要折磨她。
但是她的心思却飘远了。
今天她收到了母亲住院费用的欠款单,缴费的日子临近,但是她还没筹够钱。
沈思渺犹豫,要不要向容景行求助……
一抬头,就撞进容景行那双隐现不悦的眸子。
他显然是因为她刚刚的分神生了气。
沈思渺不敢再继续招惹他,默默垂下头。
他不喜欢她在这个时候,也不喜欢别人在这个时候说话。
事实上,她也说不了话。
或许也正因为她是个哑巴,他才会选她……
这一夜过的极其漫长。
凌晨三点。
沈思渺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听见床头的手机铃声,和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她撑着发重的眼皮看了一眼床头的手机,拿过来便见一条信息串了进来:景行,明天晚上六点我会和妈去你家商量联姻的事情。
号码并未署名,但是她认出了那串数字!
是沈安然。
沈思渺瞳孔骤然紧缩,握着手机的手一滑,那只手机险些摔在地上!
十分钟后,容景行从浴室出来。
沈思渺脑袋埋在被子里,隐约听见一声关门声,她这才拿开被子。
一抬眸,便见那个男人穿戴整齐站在床尾。
他竟然没走?
容景行面容清隽,西装革履,气质卓然。
清冷高贵的站在那里,浑身都是拒人千里的气息,和刚刚疯狂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沈思渺朝里缩了缩,抓紧身上的被子。
容景行微微眯眸,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
他打量女人。
绯色的一张脸,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没了刚刚的媚眼如丝。
有的,也只是惶恐。
她怕他。
男人面色微沉,随即起步朝着她走过去。
沈思渺抓着被子的手微微用力,她不知道他今晚为什么洗完澡还不离开。
下一秒,她手边飘来一张支票。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是尾款,半年之期已到。”
清淡又简洁的语气,点醒了沈思渺所有的疑惑。
她低着头抓起那张支票,蓦地抖了下,这才想起他们之前签的是半年契约。
当初她被何巧音母女陷害,送给一个老头,最后却阴差阳错,她成了容景行的。
那之后,容景行提出给她一笔钱,要她陪他,半年。
那时候母亲病重,她太缺钱。
缺到什么程度呢,大概让她去当乞丐她都愿意。
所以,她不顾廉耻的留在了他身边。
今天,刚好半年期满。
只是他为什么要多给她一百万?
她握着那张支票抬眸,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容景行墨澈的眸对上她的疑惑,一字一句道:“之所以多给你一百万,是希望以后能不要碰面就不要碰面了。我不想你再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别人的身边!”
沈思渺抓着支票的手一紧,心口刺痛。
男人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拿上自己的东西离开。
沈思渺盯着那张支票怔怔的想,也许他害怕的并不是她出现在别的男人身边,而是他和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沈安然定下婚约之后,与她见面的尴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