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我那新婚夫婿着急了来推我的肩膀,却不小心地触上我肩膀上前不久被奴隶贩子打的鞭伤。我疼得闷哼一声,回过神来,才发觉我默言无声却满脸泪痕,而他并不是要做什么,只是掖了掖我的被角而已。
看我惊魂未定,他双目柔和又充满怜惜,轻轻地隔着一段空虚环着我,低声地安慰我:「别怕,我不动你。你是我的妻,以后我会护着你。」
「我是你的妾。」
「我此生也不会娶别人,妻与妾无甚区别。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妻。」
淡淡柔柔的声音一字一语地说着,我隔着他的怀抱看着跳动的烛火,突然生了从未有过的暖意。
短短地相处一晚上,他待我却比所有人都好,会哄我不哭,会让我不怕。
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我微侧身子,避了伤口倚靠上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
他也不烦我。
后知后觉中,我突然生了几分羞愧。他娶我进门本是要我照顾他的,可现在却是他处处照顾着我。
「你叫什么名字?」他张了张口想唤我,许是发现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便问了出口。
「兰因,四公子,我叫兰因。」我眨了眨眼睛,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告诉他。
我这样卑微的身份,本不配这样的名字。
可之前一个调教我的人,见我姿色好,生了心思,不仅为我取了个雅致的名字,还叫人来教我琴棋书画,以便以后卖个好价钱。
我前前后后有过很多很多名字,可我最喜欢这个。读来口齿生香,使我偶尔也能幻想我本也是个大家闺秀,而不是这般肮脏地在泥泞中挣扎的人。
「兰因。」他低声地唤了几声,我一一地应下,心尖颤了颤,有股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唤过几声,又道:「我叫许清洲。兰因,不要唤我四公子。」
我柔顺地点点头,试探着唤他:「清洲?」
「嗯。」他笑了笑。「兰因叫得真好听。」
我突然觉得,在这春色凋尽的冬天,我却遇见了我此生唯一的一抹春色。
许清洲,端方君子。
他虽从不问我经历过什么,却处处小心地呵护。说过不碰我,哪怕同寝一塌,也与我隔着极有分寸的距离。
只是……
我却好像不是个安分的。
「四公子!」醒来时,我猛然瞧见一张他的大脸,才发现我趴在他胸口上。
惊慌之下我赶紧起身,往他身下看去。
「我有没有压疼你的腿?」
许清洲上面三个哥哥都是驰骋沙场的儿郎,独独许清洲遇了变故,将腿摔断了。因此之故,他再也无法站起来。而且身体长期得不到锻炼,体质也虚弱,一日不如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