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爹被奸人所害,兄弟流放,娘急得旧疾复发,也跟着撒手人寰。
阖府上下只剩下我一个人。
因为和沈煜有婚约在先,我算是沈家人,这才得以幸免。
彼时我身无分文,也再无亲友可以投靠,便不愿高攀他,去与他说了取消婚约的事。
谁知婆母竟满口阻拦,说婚约早就定下了,断没有悔婚再娶的道理。
她沈家从始至终,只认我这一个儿媳妇。
我听得热泪盈眶,拉着婆母的手哭了许久,最终竟哭倒在她怀里。
听说,后来是沈煜把我抱回房间休息的。
我本以为所有最难熬的时刻都已经过去,却没想到第二天醒来之后,那个昔日温暖善良的大哥哥已经变了个人。
从那时起,沈煜再看我时,便是如今这般,沁满了霜寒之色。
我想,他大抵是怪我的。
我也知道,若不是我靠着旧日婚约死赖着不走,以他那般丰神俊朗的模样,应该早已娶了高门贵女,平步青云。
可若是当初我真的走了,此刻怕是尸骨都已经凉透了。
生为女子,无权无势,却又生得一副好皮囊,只有沦为玩物的下场。
我是不甘为玩物的,那便只有一死。
所以虽然对不起沈煜,我还是腆着脸留了下来。
这两年满府都知道他不待见我,从来不在我屋里留宿,但好在婆母把我当亲女儿一般看待,日日照拂,事事挂念。
托她的福,我也攒下一些银子,以供日后自立门户。
只是想要找人疏通门路,打点上下,为父兄昭雪,怕是万万不够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也多了几分悲戚,低下头,不再去看沈煜,而是一杯一杯为自己倒着酒。
我倒是在这里有吃有喝,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不知道兄弟们如今……
又是怎么一副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