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三人走在去老宅的路上,双胞胎脸色麻木,他们终于确定,自己家亲娘这是被刺激疯了。
娘,我们真的要去老宅吃饭吗?
奶肯定会打死你,不是,会打死我们的!
察觉到自己说错话的齐淮民迅速改口,并冲着柳兰荪嘿嘿傻笑,试图蒙混过关。
放心,你们奶不会打死咱们的,而且她还会乖乖的把昨天拿走的东西还回来。
柳兰荪自信满满的说着,她的心中自有计划,她带着双胞胎大方推开老宅的门,扬声喊道:娘,你们都吃着呢?
你个丧门星,你过来做什么?给我滚出去!
不出意料,齐陈氏在看到柳兰荪的时候很是激动,她狠狠地把粗饼子摔在桌上,拿起大笤帚就要驱赶柳兰荪。
若是原主遇上这种事的话,恐怕第一反应就是跪在地上求饶。但是柳兰荪不一样,她在前世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泼皮无赖她都打过,更何况是一个老妇人呢?
柳兰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扬声道:娘想要让我走也不是不行,但是走之前,总得把我家的东西还给我吧?
什么你家的东西?听不懂。
齐陈氏略有一丝心虚,却并不放在心上,她把笤帚扔到一旁,就要去推搡柳兰荪:走走走,你个丧门星,要不是因为你死活要分家,我昭儿能被抓去服徭役吗?我昭儿那可是读书的料子!
娘,我叫你一声娘是尊重你,你这样死不认账,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柳兰荪冲着齐淮民使了一个眼色,齐淮民立时便冲出老宅,哭喊着跑了:救命呀,我奶要打死娘了!我奶还把我家的粮食都抢走了!没法活啦!
你!你要干什么?啊?闹事啊?
齐陈氏看着齐淮民冲出老宅的门,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指着不见踪迹的齐淮民,气道:柳兰荪,我把孙子放到你那里,不是为了让你教坏我孙子的!
娘,我可没教坏他,都是他自己学的,这俗话说得好,奶什么样,孙子就什么样,兴许这孩子是跟着您学的吧。
你放屁!你!你含血喷人!我今天就要打死你!
齐高运过来的时候,就见到齐陈氏扑过来,一副要打柳兰荪的模样,他瞪大眼睛,满脸惊讶:大山家的,昨天都已经闹过一次了,今天这又是闹的什么啊?
村长,这你得问柳兰荪这个灾星了,是她自己莫名其妙跑到我家,还非要让我把她家的东西还给她,我拿她什么了?真是莫名其妙!
柳兰荪垂眸,她细声细气道:娘,你怎么还装傻呢?前天分家的时候,我们三房分了五十斤粟米,油盐酱醋各一小壶,五亩地,一只母鸡,还有二两碎银子对吧?
是啊,怎么了?莫非你这败家媳妇一天就把东西给造完了?
东西确实是没了,不过不是我造完的。
柳兰荪抬起手,指着齐陈氏便道:这事得问娘才是,昨儿我醒了以后,我们家这两个小子就哭着跟我说,家里的粮食,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银子,连着那一只老母鸡都被奶拿走了,娘,齐昭确实是去服徭役了,不过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回来了,你也不想让他回来以后发现自己的妻儿都饿死了吧?
你这说的什么话?柳兰荪,我告诉你,我说我没拿就是没拿!你胆子大了,都敢过来质疑我这个长辈了是吧?
从前齐陈氏最喜欢拿这句话去压制原主,她一旦搬出长辈这个身份,原主就只能老实认错,她本以为这一次也一样,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翻车。
娘说的是,死过一次以后,我的胆子确实大了很多,我不仅敢质疑娘,我还敢去翻娘的屋子,就看娘敢不敢让我翻了。
你敢!你!
村长叔,我们娘仨现在的情况您也知道,这事儿能不能解决全凭您一句话,您要是想饿死我们娘仨,我绝不说二话,您要是想救我们娘仨一命,我们也感激不尽。
齐高运眯着眼看着和从前大不一样的柳兰荪,他摸着胡子,看向齐陈氏:大山媳妇?
村长,我可没拿,她在撒谎!
我如果撒谎的话,我就主动下堂,和齐昭和离。
柳兰荪面色平静,她也不等齐高运说话,就自顾自走进齐陈氏的卧房。
干什么?啊?当媳妇儿的去搜婆婆的房间,这是要干什么?
行了,你既然说了没有拿她家的东西,那就让她去搜就是了,昭儿媳妇都说了,搜不到就和离,你心虚什么?
齐高运坐在院子里,略劝齐陈氏两句,便和齐大山说起今年秋收的章程来。
娘,咱们能找到吗?
齐淮君的手心里沁出汗液,他看着齐陈氏屋子里的粮食,忍不住咽口水,感叹道:奶屋子里的粮食可真多,鸡蛋也多!
家里的粮食都在这里,不多才怪。
齐淮民撇撇嘴,转头看着柳兰荪:娘,我们怎么找咱们家的粮食?
分家的时候,老宅一共分了一百五十斤粟米,咱们家分了五十斤,带出去称,多出来的就是咱们家的。
对哦,还有鸡,多出来的那只鸡就是咱家的!
齐淮民脑子转的快,很快就学会如何举一反三了,他拽着齐淮君,兴冲冲跑去数鸡的数量。
柳兰荪大概扫视一眼,估算一下数量,什么也没拿,就从卧房里走到院子里。
哼,没找到吧?你说吧,什么时候和昭儿和离?
谁说我没找到?
柳兰荪看向村长,她面上带笑,悠悠道: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前天分家的时候,老宅一共分了一百五十斤粟米吧?我今儿进去瞧的时候,怎么觉着仿佛多出来不少粟米呢?
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提一句罢了。
多出来的粟米是我让老大他们去镇上买的,你和昭儿分一次家,一口气分走五十斤粟米,我不得再去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