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眉眼间染上有些无奈的笑意：“除了我，还能有谁？”

宋清然有些羞赧地笑笑。

“刚刚在写稿？是不是又忘记吃饭了？”

听沈寻这样问，宋清然怔了下，去看手机，竟然已经晚上七点了。

“的确是忘了……”

“等沈骆回来一起出去吃吧。”沈寻温柔淡笑。

宋清然点点头：“好呀。”

她笑容干净淡然，沈寻心中倏地一动。

迟疑片刻，他缓缓抬起手，伸向了她的发顶。

宋清然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就在快要触碰到时，电梯却叮一声，门突然打开。

沈骆从电梯里走出，看见眼前站着的两人，顿了顿：“哥，清然姐，你们怎么站在门口？”

沈寻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在等你回来，一起吃晚饭。”

“那正好，忙了一天我都快要累死了。”沈骆来了兴致，兴冲冲地上前挽住两人，“走走走，关门，我想吃一家火锅很久了！”

宋清然好奇地看向他：“摄影展的事情忙完了？”

一提到摄影展，兄弟二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同一个人。

下一秒，沈骆就对上了沈寻稍稍凌厉的目光。

他不自觉地咽了下喉咙，笑容有些僵：“是呀，摄影展今天开展，一切顺利。”

宋清然步伐一顿：“开展了？那怎么不叫我去？”

对于沈骆来说，这就纯属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他打算悄无声息地从两人中间走到宋清然的另一边，但沈寻的声音已经响起：“他敢叫你去？你要是去了，还不弄死他。”

沈骆身形一僵，在宋清然疑问的目光中干笑了两声：“这……清然姐对我那么好，怎么会舍得弄死我呢？”

宋清然看向他，神色严肃：“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沈骆求救地看向沈寻，但沈寻根本不理他。

“男子汉大丈夫，做了事就要承担。”

差点忘了，沈寻只会无条件站在宋清然那边。

沈骆泄了气：好吧，清然姐，我把你照片放到摄影展上去了。

“什么？”宋清然怔住，“你还是用了那张照片？”

沈骆点点头：“因为那张照片真的很好看嘛，清然姐，你相信我，看你照片的人是最多的！”

沈寻抬手在他的头上敲了两下：“都说了不要放，这是几个人看的问题吗？”

“我觉得没什么啊……”沈骆捂着脑袋，有些委屈。

“你啊。”沈寻还要再说点什么。

却被宋清然拦住：“算了，不过是一张照片，我也不是不能见人，再说了，能帮到小骆的摄影展，也是好事。”

沈寻险些脱口而出，你不知道那张照片惹来了谁。

话到嘴边到底还是咽回去，他不希望现在的她再徒添那些烦恼。

沈骆躲在宋清然的身后对沈寻吐了吐舌头，狡黠地笑了笑。

她都没说什么，沈寻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沈寻看向宋清然：“他都二十几岁了，你还把他当小孩。”

“比我小，当然还是小孩。”宋清然浅浅一笑。

沈骆这时凑上前：“清然姐，那我哥不是小孩，你什么时候跟他谈恋爱？”

沈寻和宋清然双双愣住。

“沈骆！”沈寻皱起眉，眉眼间带着点警告，“你再瞎说试试看？”

沈骆不说话了。

而直到三人上了车，宋清然都没再说过一句话，仿佛根本没听见他刚才说了什么似的。

沈骆和沈寻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到了火锅店，三人走进去，要了个鸳鸯锅。

吃到一半，宋清然起身去了卫生间。

洗完手之后，她转身要往外走。

却迎面撞上一个人。

宋清然捂着额头连连后退，刚抬头想道歉，就撞进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睛。

而眼睛的主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莫名给人一种悲伤的感觉。

“清然……”

宋清然狠狠一怔。

她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神色警惕。

何以随看着她的动作，心脏狠狠一抽：“清然？”

宋清然防备地看向他，也顾不上额头还在疼：“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一瞬间，何以随如置深渊。

他的耳边再次响起下午沈寻对他说的那些话。

她真的……不记得自己了！

何以随胸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闷得他呼吸都困难。

他的脑子很乱——就像是你种了一颗橘子树，结果它却长出了樱桃，明明樱桃比橘子更贵，可你却高兴不起来，而是诧异和害怕，因为面前的事实太颠覆认知了。

相处了二十几年的人，竟然只是三个月没见，就忘了个彻彻底底。

何以随一时间失去了表情，一颗心好像涨大了，紧贴着胸口，每一下跳动都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