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怡僵住。

她愣愣地看着秦刹，不敢相信：“会不会……弄错了？”

秦刹无声地叹了口气：“十年前，主子便已查出了你的身世。”

他的声音轻飘飘着，说出的话却有如千斤重。

殷楚怡踉跄着后退，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却像被什么堵住般，说不出话。

很久很久，她才逼出一句：“不可能……”

慕言瀮怎么会瞒着她，他明知自己有多想找到亲人！

秦刹瞧着她的脆弱，心中不忍。

却还是继续说：“你与我们不同，我们无家可归，而你是高门嫡女。若告知你身世，你定不会再为主子所用，所以主子才将一切瞒下。”

再也没有力气支撑着自己了。

这一瞬，殷楚怡只觉得天塌一般，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背后断断续续的疼。

可她只是望着天上的残月，在地上孤坐了整整一夜。

这之后，殷楚怡回到凤仪殿养伤，许是心中积压了太多事，她什么也吃不下。

几日下来，伤口结痂时，殷楚怡的身子也消瘦了一半，脸色苍白。

这日，京城中久违的晴朗。

她接到了慕言瀮的传诏。

殿中。

殷楚怡跪在地上，看着龙椅上的慕言瀮，不觉出神。

“殷楚怡，你可听清了？”

不见人回应，慕言瀮皱眉厉声问道。

殷楚怡回过神，忙垂下头：“是。”

说着，她起身往外走。

就在出殿的那刻，殷楚怡脚步微顿，转回头看向慕言瀮：“主子，我的身世可有眉目了？”

慕言瀮扫了她一眼，淡淡地回：“没有。”

殷楚怡下意识收紧了手，却只是说：“我知道了。”

而后，她默默走了出去。

天上的太阳依旧炽烈，可殷楚怡却觉得冷。

当夜，京兆府府尹私宅内一片死寂。

牌匾砸在地上，碎裂两半，熊熊大火燃烧着，吞噬了宅院。

殷楚怡看着，手中剑上的血缓缓滴落，她的眼里闪着不知名的情绪。

低下头，她看着自己手上溅上的红，心中一阵翻涌。

她从未说过，她怕血，也怕死。

可为了慕言瀮，她强压下心里的恐惧，成了一个杀手，成为他手中的刀，为他披荆斩棘。

曾经过往十二年，她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也心甘情愿。

可现在，她开始有些怀疑了。

但只是片刻，殷楚怡便停了思绪，将剑扔进了火海，转身离去。

翌日。

殷楚怡清来到议事殿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