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都可以？”天帝御炎面色一变，他右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唇角向下耷拉着，整个人显得很是颓丧。

这一刻，天帝御炎只觉得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冻结了。

慕绫烟那样一个高傲的人，竟会为救他而给旁人下跪，更不必提她还说出做什么都愿意的话，可见她当时，真的走投无路了。

“对，做什么都可以。她那样小小的一个人儿，跪在一片白茫茫之中，任谁见了，也无法对她狠下心来。本座真是好悔，若当日没有答应她，或是坚持最初的条件，就不会让你有机会伤害她了......”

闻言，天帝御炎的心瞬间被高高提起，他急急追问道：“你提了什么要求？”

子虚真人冷冽的剜了他一眼，转过头去：“我要她嫁给本座。”

“不行！她不能答应你。”天帝御炎似乎是忘了此事已然过去，他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子虚真人的话。慕绫烟是他的妻，谁都不能抢。

子虚真人双手握拳，咬紧牙关忍了许久，才克制住将天帝御炎打翻在地的冲动：“她若是应了本座，你以为还能有你什么事吗？”

天帝御炎这才稍稍冷静下来，他面色缓和了一些，声音却依旧冰冷：“那你为何还要救本尊？”

既然紫歌没有答应，子虚真人便没理由救他，可为何......

子虚真人望着神殿的方向，发了好一会儿愣，半晌后才喃喃：“本座若不答应，她便跪在那里不肯起身。她本就体弱，我怎么舍得让她受那种苦......”

说着，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来，若是他那时能狠下心来多好，她便不必在天帝御炎那里遭那么多罪了。

可惜，如果只是如果，永远成不了真。

子虚真人看了一眼呆愣在墓碑前的天帝御炎，看他痛苦地蹲下身揪着自己的头发，听他口中喃喃喊着慕绫烟的名字，不由地嘲讽道：“拥有时不珍惜，失去了才追悔，晚了！”

说完，子虚真人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天帝御炎依旧蹲在坟前，难以释怀，而子虚真人的身影，则逐渐远去……

待子虚真人回到洞府，便径直去了一间装饰得宛如女子闺阁的屋内。

象牙白大床上躺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只是瞧着面色有些病态的白。若是有识得的人瞧见她的样貌，定然会大吃一惊：这不正是那已然死去的紫歌仙子吗？

子虚真人站在床边，低头痴痴的看了床上双目紧闭的女子许久，才转头询问一旁的侍女：“她可曾醒过？”

侍女摇摇头：“回真人的话，仙子一直不曾睁眼......已经请医仙来瞧过了，说她心存死志，若是自己不愿醒来，怕是......”

侍女说着，声音便逐渐小了下去。

子虚真人愣愣地看着慕绫烟，心存死志？

他抿了抿嘴，心中苦笑。

紫歌，你就这般爱他，没了他，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吗？你为何不肯回头看看，有人一直在身后等着，只要你回头看一眼，一眼就好......

他蹲在床边，仔细端详着慕绫烟的脸，她即便是在昏迷中，也是眉头紧锁。昔日的明媚全不见了踪迹，如今她的心头，只余愁绪萦绕。

她就那样静静躺着，只是面上的神情似乎有些痛苦。

子虚真人抬手抚上她的眉头，来回轻抚她的额头，似乎想要将她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忽然，他的手顿住了，他触到了慕绫烟眼角的泪，冰冰凉凉的，缓缓渗入她头下的软枕中。

子虚真人想要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渍，尝试着轻唤道：“紫歌，紫歌......”

他仔细观察着慕绫烟的反应，却发现她依旧没有要睁眼的迹象，只是口中好似在喊着什么。

子虚真人俯下身，将耳朵凑到慕绫烟的唇边，细细辨听。

“不！不要娶她，不要......”她声音极小，语气里却满是痛苦与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