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他早就说过了。

白沫沫压着涌上心底的酸涩，扯出个艰难地笑容：“你是他的同学，麻烦你帮我说一句祝他新婚快乐。”

“……”

秦霄宇以为她会哭，甚至生气，可没想到居然大度到献出祝福。

有一瞬，他突然对眼前这么受着冤屈又身患重病的女孩来了兴趣。

秦霄宇拨弄了下额前碎发：“你就不想亲自跟他说？”

白沫沫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他的最终目的：“我不上诉。”

秦霄宇手一僵，头一次被噎的哑口无言。

气氛凝固了半分钟，白沫沫突然紧拧起眉，脸上也多了分痛苦。

而照片因为疼痛的脱力而慢慢掉落在地。

秦霄宇俯身捡起，这才看清照片里老人的模样。

记忆中一个红发女孩依偎在老人怀里的画面让他有些出神。

“还给我……”白沫沫有气无力地伸出手，生怕他把自己唯一的念想拿走。

秦霄宇回过神，将照片放在她手里：“如果你奶奶在，她应该会希望你活下去。”

他打过很多当事人寻死觅活的官司，但从没这样慷慨的给出自己的劝告。

白沫沫眼眶一涩，却没有回答。

秦霄宇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松动，便继续道：“抛开你想不想活下去不谈，卸下你那些罪名，至少你能清清白白的去死，也不用顶着杀人犯的头衔去见你奶奶。”

听了这话，白沫沫苦涩地笑了笑：“你们做律师的，说话都这么伤人吗？”

秦霄宇舌尖扫过上颚：“我应该没某人那么铁石心肠。”

可以强调的“某人”让白沫沫神色微凝，她转头望向窗外：“我考虑考虑吧。”

虽然这么说，但她心中始终没有上诉的想法。

毕竟她对未来根本一点希望都没有。

秦霄宇眉目一挑，并没再说什么。

走廊外，端着杯热奶的何思辰刚抬头，便见秦霄宇从白沫沫的病房里出来。

他皱起眉，嘟囔了一句：“怎么又来了？”

看人走了，何思辰才揣着满心的疑惑进了病房。

“白小姐。”

白沫沫闻声转过头，通红的眼眶无声诉说着她的悲伤。

“喝点牛奶吧，光靠营养针也不行。”何思辰调整好病床角度，把特地准备的吸管放到杯子里。

白沫沫喝了几口，干哑的嗓子才舒服了些。

“谢谢医生。”

何思辰拿着杯子，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其实，我已经见过你爸了。”

闻言，白沫沫眸色一紧：“医生……”

“上诉期只有十天，现在已经快过一半了，你真的不打算翻案？”何思辰不解。

他并不是想多管闲事，只是觉得她不该带着委屈和遗憾离开。

然而白沫沫不这么想，她的心早在霍延年放弃自己的时候死了。

“没有必要，而且对方律师……没有人能赢他。”白沫沫疲惫地闭上双眼。

何思辰脸上却多了分自信：“可我认识的那个律师也从没输过。”

至少在毕业以后没输过。

白沫沫没有接话，睁开眼后的目光分外平静：“医生，你这么好心，能让我走的时候不要那么痛吗？”

第二十四章

何思辰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笑容，那几分替霍延年的自信也都变成了无奈。

可能他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白沫沫所承受的痛苦不一定只源于坐牢。

这时，白沫沫像是想起了什么，眸中升起丝期望和为难：“医生，明天是我……奶奶七七，我没办法去看她，麻烦你替我去看看她，好吗？”

她知道不该麻烦何思辰，可现在自己这样，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求。

她更不奢望霍延年会替自己去看奶奶，因为他说过，他不会同情杀人犯。

而何思辰二话不说就答应，白沫沫这才安心地闭眼休息。

次日。

细雨绵绵，墓园内寂静无声。

何思辰捧着束百合撑着伞，按照白沫沫说的找到白奶奶的墓碑。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霍延年居然在这儿！

霍延年没有打伞，驼色的毛衣领和黑色大衣已经湿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