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年环顾着客厅，修长的手指穿插在黑发间，呼吸有些急促。

他梦见了白沫沫。

梦中的她穿着囚服，无声对他说了句什么话后血便从她嘴角流下。

刺眼的红色染红了那蓝白的囚服，甚至像海水淹没了他整个意识。

好一会儿，霍延年才缓和情绪。

他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起身脱掉外套朝卧室走去。

天明。

医院内。

白沫沫再次醒来，耳畔除了医疗仪器运作的声音，只有窗外远处的车流声。

她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干涩的眼一热。

她做了个梦。

梦见十五年前的霍延年递给她一颗糖，温柔地叫着自己“沫沫”……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护士端着碗粥，脚步轻轻地走进来。

见白沫沫醒了，她松口气后便调整了病床的高度。

“白小姐，虽然你现在打着营养针，但总会肚子饿，我帮你买了粥，吃点吧。”

护士坐在病床旁，小心地冒着热气的粥。

白沫沫看着她，突然就落了泪。

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都与她萍水相逢，照顾她也许是处于职责，可这微不足道的温暖，却是霍延年多年不曾给她的。

白沫沫抑着喉间的紧涩，艰难开口：“谢谢你。”

等喂完了粥，护士帮她擦了嘴角后才道：“我听警察说建议你取保候审，要是在里面病情恶化，怕救治不及时。”

白沫沫目光渐暗。

她已经身无分文，就算保释金酌情将百分之八十，她也拿不出。

况且，自由对自己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见白沫沫没有回答，护士也不好再说什么，安慰了几句便出去了。

也许是因为病痛，白沫沫疲惫地闭上双眼，努力放空自己。

律师事务所。

霍延年刚进办公室，助理白烨便将个纸盒放在桌上：“霍律师，前段时间的案件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

知道上司最近情绪都不怎么好，他说话都多了分小心。

“谢谢。”霍延年捏着带着丝倦意的眉心，头也不抬。

白烨正要转身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了脚。

“对了，之前有封……”

“小霍！”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粗狂的声音如雷乍响。

白父气冲冲地走过来，拉开椅子就坐下：“我的赔偿金呢？”

霍延年示意白烨出去，而后冷冰冰回答：“如果她有钱赔，也不至于要蹲十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