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猪圈,顾家人各个愁云惨淡。
喂猪的婶子也是一脸惋惜。
“这谁哦,真是缺德!”
顾昼天蹲在几只猪的尸体面前,眼中十分伤心。
哥哥们将尸体抬出去后,也顶着难过安慰父亲,让他放宽心。
心中好似压了一块大石头,堵得十分难受。
她不忍顾昼天垂头丧气的模样,说完便背过身去沉默地望着地上的死猪。
“爹爹别难过,我一定替您抓到真凶!”
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布包,几根银针,几把长短不一的小刀露了出来。
顾淮鱼立马凑往那一堆尸体,打算动手解剖。
“大,大人您怎么来了?”
婶子的惊讶的声音引得顾淮鱼回头,只见江廷前褪去了官服,换上藏青色的便衣,为他徒增了几分翩翩公子的儒雅。
顾淮鱼站起身,冷着脸,“不是说不来吗?”
“顾峎是府衙的人,本官自然是要为他出头的。”江廷前淡漠地应道。
被点名的顾峎愣了一下,这位年纪轻轻就大有作为的小大人,什么时候这样关爱下属了?
顾淮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其实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虽然有点欠揍,但心是好的。
随后,三人便围着猪圈寻找线索,借着火把的微光,在整个猪圈里里外外的都寻了一圈。
“大人,此处有发现!”
顾峎惊喜道,江廷前大步迎了上去,拨开草丛,就见草根的泥泞下有几处深浅不一的凹陷。
草丛的上面还浮着许多细碎的白色粉末。
“这是凶手的脚印。”江廷前笃定道。
顾淮鱼伸出白细的手掌比对记下,根据经验,一脸认真的推断着。
“此人大约身高五尺,体重约百斤左右,看样子……是个胖胖的女孩?”
闻言,江廷前和顾峎眼中皆闪过一道讶异。
江廷前越看越奇怪,一个原先被村民们说成是贪吃的草包,还传闻差点被自己撑死的人,怎能有如此本事?
此时,大哥顾峎看着顾淮鱼的目光也变得不可思议。
江廷前刚要开口询问她的判断依据,顾淮鱼就拿着地面上带着泥泞的草根,指向不远处,“他们应该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话音一落,她便依着线索追了上去。
顾峎刚要跟上,却被江廷前拦住。
“你速速去府衙寻人前来支援,依照留下的线索来找我们。”
他隐隐感觉到此案的不同寻常。
短时间内,再三的针对同一家人。
这不寻常。
“那还请大人照顾好小妹。”顾峎郑重一拜,便匆忙往府衙的路赶去。
顾淮鱼走在前头,带着江廷前一路往西边的密林走去。
江廷前则在后面看着她,只觉那肉乎乎的身影藏着许多未知的秘密。
他不得不承认,顾淮鱼在断案方面,确实简单粗暴,但又过人之处。
“你如何能确定那人是往这边来的,就不怕是陷阱?”江廷前忍不住问道。
“前两日才下过毛毛细雨,这些草塌陷的痕迹都是人为导致,看得出凶手离开时的慌乱,多半是怕惊扰到村民,被人发现。”
顾淮鱼将自己的分析尽数告知,可二人越是往前,前方的环境愈发静谧。
穿过了丛林,二人来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山头,眼看着不远处就是悬崖,她立马顿住了脚步。
“就是这了。”
二人环顾一圈,空无一人。
顾淮鱼头微微一侧,目光直直地盯着右侧的树林,心道不好。
“你别过来!”
她话音一落,树林之中出现三五人,一身黑衣,迅速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不是让你别来吗?”
顾淮鱼皱着眉,原本好歹能跑出去一个搬救兵,这下好了,都跑不掉。
江廷前默不作声,他方才察觉出有危险,鬼使神差地便往顾淮鱼身后靠近,想要护着她。
“本事不错,能追到这里,可惜你们回不去了。”
阴冷的女声从山坡上方传了下来,顾淮鱼抬起头。
那道矮小臃肿的身体在身后高大的男人之中格外显眼,与她猜测的身高体型都对应上了。
“你就是入我家猪圈,杀害我家的猪的人吧,一个熊孩子干这事儿,你爸妈不打你?”
顾淮鱼看见罪魁祸首就在眼前,直接开口骂道。
可那矮小的女子被黑布蒙住半张脸,只见那双细长的双眼透着诡异,她阴冷的笑了几声。
顾淮鱼眉头微皱,心中顿悟,“她不是孩子,是侏儒。”
此话一出,黑衣人便攻了过来,饶是江廷前武艺再高超,带着一个拖油瓶,最终也只能被败下阵了。
二人被五花大绑捆起来,那侏儒踱步靠近,冰冷的剑锋挑起江廷前的下颚,眼神变得猥琐。“方才倒是没看出来,长得倒是挺标致。”
江廷前冷眸微瞪,眼中的警告之意形如虚设。
侏儒却惋惜地叹了一声,用带着薄茧的手拂过江廷前的脸庞。
“你倒是护着这胖子护得紧,这样俊俏的少年郎,看上这女人什么了?”
她贪婪的在江廷前脸上肆意抚摸,惹得后者脸色铁青。
顾淮鱼一听,当场就怒了。
她扯着嗓子就嚷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胖?你又矮又肿,就算是瘦成竹竿,这半人高的身材也不会被他看上!”
“你!”
侏儒花痴的眼神顿时燃起熊熊怒火,气得当场就拔了剑,直接架在顾淮鱼的脖子上。
本以为她就要杀了顾淮鱼泄愤,身旁的同伙却压住她的手腕,眼神凝重,摇了摇头。
侏儒忿忿不平地收了剑,瞪了顾淮鱼一眼。
“算你走运!”
顾淮鱼见人离开,紧绷着的身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她不悦道,“笑什么?”
“笑你临危不惧,面对生死还稳如泰山。”
若不是江廷前方才感受到顾淮鱼阵阵发抖,都差点相信了自己说的话。
顾淮鱼把脑袋偏过一边去,心中还在对那些人捧高江廷前贬低自己而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