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憧憧,烟火阑珊,倚红楼里衣香鬓影,丝竹绕耳声不绝。
季皎月坐在画舫的榻上,细细描摹过的眉目媚眼如丝。
她皓腕微勾,红唇浅笑,将手中的酒杯递到男人面前:“明日就是王爷的登基大典了,这杯我敬您。”
楚浔眉目疏朗,星子般澄澈的眼眸在灯下闪耀着光,他脸上喜怒难辨,没有去接她手中的酒杯。
“真小气,难道是怕我下毒吗,你不担心吗?”季皎月将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指着空空的杯底微微一笑,娇俏又妩媚。
“这里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王爷难道没有故地重游之感吗?”她又满上一杯,饮进口中,将红唇凑得很近。
她主动去寻找他的唇,生涩的动作里却有一股执拗劲。
楚浔的眸光一黯,她从没对他这么主动过,为了杀他,她还真是不遗余力……
但很快,他便反客为主,灵活撬开她的贝齿,卷走了她口中鲜甜的酒酿,酒液染上了她的芳香,令他食髓知味。
季皎月心跳动地很快,她第一次没有反抗,柔顺地等待着他的索取。
等到他将她口中的残酒吮吸了干净,季皎月的唇已经被他碾得红肿,口脂也早已不见踪迹。
她顺势倒在榻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两个人的墨发交织纠缠,难舍难分。
楚浔的目光沉默而深情,仿佛要用力地把她的样子刻进脑海里。季皎月下意识的想要逃避,低头主动地解开衣襟,却被楚浔制止。
“跟我说说话吧。”他捏着她的下巴,目光在她脸上留恋地逡巡。
“王爷何时成了正人君子了?”季皎月说笑着,心跳地很快,她在计算着药力发作的时间。
明明她终于可以报仇了,可她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安。
“你可曾有一分,爱过我,曾经是否对我有一点心动?”楚浔俯在她耳边,声音低沉。
然而,这句话却像点燃炸药的一点火星,彻底激怒了季皎月。
“没有,从来没有,一分都没有!”她不再故作柔顺,双瞳闪烁着愤怒的光:“我本该是你侄子的妻子啊!你强占了我成为你的禁脔!你就是个畜生!
实话告诉你,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觉得无比恶心!你把我无名无份地养在这里,让我被世人唾弃,我怎么会不恨?”
楚浔薄唇微抿,脸上没有愤怒,眸光复杂:“这辈子,是我对你不住,我没有想到我做的会给你带来伤害。”
暗红的血从他的眼眶鼻孔和嘴角缓缓滴落,汹涌的疼痛在他血液里翻滚。他一声不吭,将怀中的一块玉坠掏了出来:“这辈子欠你的…还不清了,这个…还你……”
季皎月看着这块玉坠,有些眼熟。
她记得小时候好像有过这样一个玉坠,她喜爱得紧,每日都带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不见了。
楚浔忍受着血液中如同沸腾的烧灼,趴在她的颈侧喃喃:“皎皎,皎皎……”
亦如同他每次情动时的低语。
季皎月的心没来由地痛了一记,她用力稳住心绪,强迫自己笑着,她应该要笑的。
“有点痛…可是我还不舍得死,我想要…多看你……”他话还没有说完,就重重地跌在她的身上,双手依旧保持着拥抱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