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打招呼。
霍彦深稳如泰山,目光宠溺,丝毫没有指出错误和教导的意思。
贺繁星一颗心直往下沉。
当初,轩轩出生没多久就被检查出患有罕见的先天性心脏病,婆婆霍英舟体恤她,坚持把冉冉接到身边抚养照顾,而她这几年大部分精力都在轩轩和事业上。
渐渐的,冉冉跟她不再亲热。
无数思虑自心中划过,她指尖攥了攥,最终心平气和的开口:彦深,既然办了生日宴,为什么没有通知我和轩轩?
同样的事情,发生了四次,就算她再迟钝,也意识到不对。
他们分明厚此薄彼。
但是她想不通为什么?
同样是他的骨肉,他凭什么区别对待?
而且轩轩身为霍家男丁,将来很有可能继承霍氏,照理会受到更多关注才对,霍家人却奇怪的排斥他。
难道是因为轩轩的病?
忘了。低沉动听的声音,此刻却说着敷衍的话。
她不禁恼怒,为什么?她不依不饶。
霍彦深静了片刻后,让冉冉回房休息,接着自己迈开长腿上楼。
显然,并不想回答贺繁星的问题。
贺繁星追上去,在走廊里堵住他的去路,霍彦深,你说清楚,为什么要厚此薄彼?
霍彦深腿太长,刚刚一下跨了三个台阶,她追的气喘吁吁,加上怒气,出口的话,有些破音。
霍彦深眉目冷淡,隐于光线下的俊脸,看不清表情。
你不知道?他冰冷反问,除此之外,别无他言。
贺繁星是真不知道,精致的眉眼里都是为轩轩生出的心疼和愤愤不平,我知道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任凭她怎么追问,霍彦深都缄默不言。
她隐忍的怒气破功,上前,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霍彦深,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有必要这么遮遮掩掩吗?
霍彦深眼波微动,削薄好看的唇角嘲讽的微勾,你还记得我们是夫妻?
他颀长的身形前倾,几乎是擦着她的后耳根说话。
语气间,既有一股隐痛,又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不自觉恍神。
她与霍彦深婚后不久,她很快怀孕,而且还是双胎,孕期特别辛苦。
她当时在出第三张专辑,很忙,可同样忙碌的霍彦深,几乎每天都会抽时间陪她,到了产检日,即便在外出差都会赶回来。
整个孕期,他都特别仔细地呵护着她。
再后来,孩子出生,不知从哪天开始,他变了。
四年的时光飞快地掠过心头,她直到此刻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甚至想起来,结婚四年,除了新婚夜,霍彦深再没有碰过她第二次。
产后一年间,她的身体都在恢复期,后来轩轩会走路了,她时常带他到霍家庄园,可每次都见不到霍彦深。
他不是在国外坐镇就是在外地出差,她连他的行程都打听不到。
她隐约觉得他是故意躲着她。
虽然见不上面,但他从没有过任何绯闻,慢慢的,她也没了想法,一心扑在孩子和事业上。
转眼,便是四年。
等到她回神时,走廊里早已没了霍彦深的身影。
倒是轩轩,从楼梯拐角处朝她走了过来,妈妈
她弯腰,直接抱起小家伙,轩轩,我们今晚住这儿好不好?
以往,她都会带轩轩回录音室加班,但现在,她不能再去了。
轩轩一听她的话,眼睛都亮了,飞快地点了点头。
决定留下后,贺繁星发现霍家庄园有冉冉的儿童房,却没有轩轩的。
怕轩轩多想,她一直陪他入睡才从客房离开。
轻轻关上门后,她来到冉冉的卧室门前,想要读睡前故事给她听,结果门被反锁了。
静站了一会,最终不得不转身离开。
少夫人,身形刚动,陆管家忽地自她身后出声,她被吓了一跳,心里正不舒服,便听到陆管家说:三楼还有客房是空的。
她心里更不舒服了。
我跟彦深睡。这话带了暧昧,但也无可厚非。
贺繁星进了霍彦深的卧室。
昏暗中,陆管家皱着眉站在走廊里等。
他在等贺繁星被赶出来。
可是五分钟过去了,里面也没什么动静,无奈,他只得去跟霍英舟汇报:夫人,贺繁星进了少爷的卧室,没出来。
偌大的起居室内,霍英舟身着玫红色真丝睡衣,坐在真皮沙发上悠闲地喝茶,听了管家的话,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漂亮脸蛋上漾出一丝讽笑,彦深不会碰她。
贺繁星进了卧室后,便听到浴室里传出哗哗声,霍彦深在洗澡。
她信步上前,打开衣柜。
她记得新婚时,霍彦深给她买过很多新衣服挂在这儿,包括各式各样的睡衣。
可是,遍寻一圈,居然一件都没有。
你在我房间做什么?冷不丁的,霍彦深的声音自她身后扬起。
她转身,男人刚洗好澡,乌黑的发丝尚在滴水,水珠顺着结实的肌肉滑过人鱼线,流入腰间的浴巾。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她脑袋热了一下。
但在他冷淡的目光下很快反应过来,我是你老婆,出现在我们俩的婚房里,有什么不对吗?
霍彦深薄唇微勾,似在嘲讽她的话。
静了片刻后,冷冷驱逐:出去。
贺繁星惊怔住,脸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她不傻,霍彦深对她的冷淡,对轩轩的无视,以及她从这间卧室失踪的衣服,种种迹象说明,她和霍彦深的婚姻正岌岌可危。
或者,他们的婚姻早就出现了问题,而她忙于事业和照顾轩轩,忽略了这一点。
也或者,内心深处,她一直相信与她青梅竹马的霍彦深,始终会站在原地等着她,于是,她放心追梦,安心照顾他们俩的孩子。
却没想,不知不觉间,两人渐行渐远。
静了一会,贺繁星轻声开口: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变得这么的不耐烦?
霍彦深英挺的眉目微皱,弯腰拿起床头柜上的烟和打火机,啪的一声,优雅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神情,让人窥探不清。
但贺繁星隐约确定一点:霍彦深对她今非昔比。
如果她身体健康,她或许还会试着挽回,但她的时间不多了。
只能先把两个孩子安排好。
深吸一口气,正想跟霍彦深提孩子们的事,房门突然被人砰砰地敲响,几乎是急促的砸门。
这个时间点,谁敢这么敲霍彦深的房门?
贺繁星望向紧闭的房门,心里莫名生出不好的预感,她冲过去开门,站在门口敲门的居然是贺茹!
贺茹穿着白色睡裙,神情紧张,小星,轩轩发病了。
像是被敲了一记闷棍,贺繁星身形晃了一下,但很快逼自己镇定下来,她冲到轩轩入住的客房,可是里面没人。
贺茹在她身后提醒,轩轩在楼下。
她又风驰电掣地往楼下冲,客厅里已经围了好几个佣人,个个神情紧张,却没人上前对轩轩进行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