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和西苑,不过是其中一份罢了。雁晚杏轻笑了一声。
听到这话,柳月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脸上的神情一片难看,她咬牙,死死地看着桌上的册子,眼底挣扎着不可置信的情绪,一字一句道:这是,整个首辅府
张管家立刻道:大人说了,整个府内的内务都交由夫人来管。柳姑娘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吧!
我不信!柳月气急败坏地喊道,她怒视着雁晚杏,一定是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才让大人如此鬼迷心窍!大人他明明不近女色,怎么可能对你另眼相看!
不近女色?
雁晚杏瞬间捕捉到了重点,心中刚升起的怒意瞬间被好奇所盖过,忍不住挑了挑眉,眸底有些幸灾乐祸的神色。
难怪啊,嘴上嫌弃她丑,府里藏着那么多美人不碰,原来是因为他不行啊
心底毫不客气地嘲笑着步筠,她淡淡地瞥了柳月一眼,心思转动,本想这有个自己送上门来的替她管账的,谁想是个被情爱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女人,没趣。
这你得去问你们大人。她可没义务回答这柳月的问题,加之她身份的特殊,多言反而会惹祸上身。
但是她这轻飘飘的态度,却如火上浇油一般,从小被娇养长大的柳月,除了步筠以外,雁晚杏还是第一个这样对她的人!
她登即气红了眼,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扬起手,便朝着雁晚杏的脸扇去!
雁晚杏的眸光瞬间一冷,在意识到周围还有人的时候,犹豫了一刻。
然而,柳月的手还没碰到雁晚杏半分,一只大手自后头无声而诡异地伸来,扼住了她的脖颈,掐捏如蝼蚁般轻松!
柳月一口气都来不及提,脸涨得通红发紫,双脚慢慢地离开了地板。
大、大人!张管家瞪大了眼,立刻惶恐地低下了头。
听到这话,柳月的眼中充满了不敢相信的恐惧之色,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面上缓缓浮现出了绝望的神色。
只听得步筠冰冷的嗓音响起,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来夫人面前猖狂?
看着步筠面色阴翳的模样,雁晚杏眉头微微一跳,面上依旧不露山水,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开始品尝起桌上的早膳来了。
嗬柳月的嗓子眼沙哑地流露出几丝痛苦的声音,面色逐渐泛黑。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步筠终于不耐烦地将她摔了出去!
那重重的落地声砸在地上,丝毫没有怜惜之意,听得雁晚杏都有些肉疼。
生死一线的经历,让柳月终于害怕了起来,她哆嗦着嗓音道:大、大人,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我父亲帮了您那么多!
嚯,好家伙,不仅手段残忍暴虐,还是个忘恩负义的主啊!
雁晚杏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了一勺粥,心里默默地想着。
柳月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步筠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陡然变得一片阴郁冷戾。
他忽然笑了起来,那带着杀意的冷笑让人毛骨悚然,瞧瞧,多漂亮的脸呢!若是送到你那父亲面前,不知他会如何高兴呢?
闻言,柳月浑身颤抖得像个筛子一样,不、不
在她眼皮子底下要剥人皮?
雁晚杏放下了手里的勺子,轻咳了一声道:时辰不早了,大人不是还要上朝吗?莫耽搁了时候。
她的嗓音清润悦耳,但默默缩在一旁的张管家却像见了鬼一样看了她一眼,又畏惧地瞥了眼步筠,心想这夫人也太不会看时机说话了!
平日里,谁敢在大人浑身杀气的时候开口阻止他!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就在雁晚杏开口之后,步筠那阴沉死气的眼神一动。
你难道不饿吗?雁晚杏挑眉,敲了敲碗边。
虽然她并不喜这柳月,但师父交代了她,她可是为了这苍生国民的福祉,才来暗杀这杀人如麻的嗜血狂魔,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她面前折磨死人!
话音落下,步筠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她,那双漆黑如墨的狭眸落在了她身上,眼底的肆虐暴戾慢慢退了下去。
他大步迈过,来到雁晚杏身旁坐了下来,道:那夫人想如何处置?
步筠的气息已然稳了下来,尽管周身还是环绕着无形的冷气,但声音变得平稳冷静了许多。
一旁的张管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雁晚杏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让她做主。
大概是在其他人面前,要给她这个太傅幼女一些面子?
于是,她踌躇了一会儿,试探地开口道:让她滚出首辅府?
步筠沉默了,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如墨般深沉,让人看不穿那里面的神情。半晌,他低声道:如你所愿。
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磁性,让人听着莫名耳痒。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冷声道:张管家,将她扔出府外。
啊,是!张管家立刻应声,找了外边的几个下人,一下子就抬走了柳月。
待人都走了,步筠扫了眼桌上厚厚的册子,没说什么,看着雁晚杏优哉游哉地吃着早点,明知眼下不是最好的时机,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柳月是柳黄山的女儿,江南首富柳黄山。
雁晚杏眸光一动,面上一脸不解迷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啊?
见状,步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什么
说完,他恢复了往常一态的慵懒散漫,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就在即将迈出门槛的一刹,他又道:我去上朝了,西苑的事和人,不会再来打扰你。
哦。雁晚杏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柳黄山,她当然听过这个名字,这所谓的江南首富,不过是靠搜刮民脂民膏、勾结官商!只是,他说这话,莫非是在和她解释?
想着,她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手。在触碰到手腕处印记时,雁晚杏的眼神瞬间清醒冷静了下来。
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啊!
步筠要上朝离开了,这是她去书房勘探机关的绝佳时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