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丞相一家送去大牢吧。
话音刚落,禁军便出现在了楚书俊身后,准备将江月月他们送到大牢。
江月月一家被禁军拉到了大牢门口。
看着阴森森的地牢,一望无际的黑暗,江月月心中升起了恐惧。
他们被禁军押解着进去,墙壁上的火把将牢里的犯人照的一览无余,他们脸上凶狠的神情,还有将死的悲哀,成了江月月一生的噩梦。
她们是被分开关押的,江月月只能看到祖母,其他人她都不知道被关在哪里。
进去。他们把牢门打开,将江月月和江月月祖母推了进去,江月月摔了一个趔趄,手掌磨破了皮。
江月月顿时疼出眼泪,但还是一声不吭,江月月祖母瞥了她一眼,轻轻地拉起她的手,吹了吹:月月不疼,祖母在呢。
江月月轻*了点头,将眼泪用破旧的袖子擦干。
江月月和祖母在牢里呆了一会,便有了脚步声。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让所有人都警惕起来,浑身紧绷。
太监看着她们这幅样子,略微有些尴尬,但还是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府通敌叛国,证据确凿,现将丞相府除了幼女江月月,其余人全部在启顺十七年六月五日流放。
江月月猛地抬起了头,一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这还是变相的处死,她一个六岁的女孩,能去哪里,就是会被亲戚收养,也会死在后院的无穷暗算中,这样一来,不仅丞相府对皇帝再无威胁,皇帝也能留一个大度的美名。
太监看了他们一眼,面露悲哀,带着身后的护卫离开了。
江月月正想回头找祖母商量,却看见祖母浑身抽搐地倒在地上。
江月月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即使她作为一个书外人,也不可能对于一直维护她的祖母没有真心。
江月月这时却突然冷静,依稀记起现代的治疗方法,用双手放在胸口不停地按压着。
大哥,我祖母生病了,麻烦你帮忙叫一下大夫。
那位牢头似乎沉浸在美梦中,被江月月吵醒,叫骂了一句,没有理她,继续睡。
江月月看着抽搐不止的祖母,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强烈,她干脆转身向着牢头跪下:这位大哥,我祖母真的快不行了,求求你了。
江月月重重地磕了下头,希望牢头能大发慈悲。
那位牢头猥琐地笑了一声,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示意要钱财。
江月月顿时泪雨如下,楚楚可怜,爹爹清廉一生,百姓一有灾难就会拿自己的俸禄填上,他们家能被抄的东西也不多,她怎么可能有钱啊。
那位牢头看着江月月这样,心知捞不到好处了切了一声就又转身睡下。
江月月没有办法,只能大声哭喊,希望能找到其他牢头。
莱国公,那边好像有人喊。
楚书俊拿着刀子的手停都没停:牢里的罪犯哭喊,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那好像是个女童。
楚书俊突然想到了被关进来的江月月,那双看着他干净无比的眸子。
他放下了手里的刀:走,去看看。
他绕过小道,看到了嘶声竭力呼喊着的江月月,她努力的拍打着门,那绝望的眼神突然令楚书俊心中钝痛,怒气陡然腾升。
他踢了一脚旁边睡得正香的牢头,语气森然:犯人喊成这样了,你是失聪了听不到吗!
那个牢头清醒了一点,惶恐地向他行了个礼,并未说话。
楚书俊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眼神犹如万年寒潭,让牢头直直打了一个寒颤。
不管怎么样,皇上的圣旨说的是流放,不是让他们死在牢里。
那个牢头立刻点头:我这就去找大夫。
楚书俊点了点头,看向江月月。
江月月投以他一个感激的眼神,同时夹杂着委屈。
楚书俊突然笑了,如沐浴春风,六岁的孩子做出这个表情实在是可爱至极。
江月月不懂他为何笑,朝着他重重磕了一个头。
随后江月月转头去看祖母,祖母已经奄奄一息,但还是浑身抽搐着,江月月抱起她,嘶声竭力地哭喊:祖母你别走,你走了剩月月一个怎么办啊?
虽然她来到此处不过一年,可祖父祖母对她疼爱有加。江月月早已当她们是自己真正的亲人了。
此刻看着祖母在自己面前这般痛苦挣扎,她心慌意乱,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祖母似乎听到了江月月的呼喊,身体渐渐停止了抽搐,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江月月的衣袖:我们丞相府清廉一生,如今含冤被抄,你一定一定要为家族平反,听到没有!
江月月极其乖巧地点了点头:祖母,我很听话的,你一定要挺过来,我们一起活着好不好?
江月月祖母欣慰地点了点头,眼里的恨意顿时消散:乖孩子,你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为家族平反!
江月月连忙点头答应,祖母的手在她贪恋的目光里缓缓垂了下去了。
那仿佛是一个慢动作,江月月眼中的光一点一点的消失,直到最后,她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孩子,抱着祖母不敢大声哭泣。
祖母,我很乖的,你别不要我
楚书俊看得心中泛苦,催了催身后的士兵:大夫怎么还没有来?
话音刚落,大夫才姗姗来迟。
我这把老骨头啊,要被你晃掉了。
病人在哪?
楚书俊为大夫打开牢房门,江月月猛地跪下磕了个头:大夫!求您救救我祖母!
大夫有点尴尬:你放心,只要能救,我一定救。
大夫摸了摸江月月祖母的脉,叹了口气:她已经咽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