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府通敌卖国,损失我国三万猛将,罪大恶极,丞相府所有家眷奴仆关入大牢等候发落,所有财产全部抄没,钦此!
外表看上去不过六岁的江月月心中异常沉重,她穿越来到这里一年中将丞相清廉公正的作风都瞧在眼里。没想到,这家人最终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白发苍苍的丞相爬了起来,接过圣旨,满眼沧桑地看着他们闯了进去。
他们中间有一位身穿战袍铠甲的男人,他下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缴没财产。
一群士兵闯进精致典雅的丞相府,该拿的拿,该烧的烧,到头来,居然什么都没有留下。
丞相的眼里泛着泪花,两鬓斑白,使原本年岁已大的他看上去更加沧桑。
江月月盯着领头人,领头人五官没有一丝瑕疵,眼眸深邃犹如万年寒潭,剑眉上挑,使他看起来多了几分邪气,不得不承认,他几乎是上帝最完美的艺术品。
江月月旁边的姐姐不经意间撇了江月月一眼,有些嘲讽江月月见识浅的意味,悄悄凑过来:那是楚书俊,他可是位大人物,可厉害了。
江月月看着姐姐眼里的爱慕,有点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情情爱爱。
不过这个楚书俊为什么如此耳熟
太监宣完旨便离开了,那群士兵便开始奉旨行事。
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通敌叛国的人找到了,倘若他们从中搜的财物,就算是拿一些,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他们搜完后,只剩下杂乱无章的丞相府和丞相府的所有家眷了。
楚书俊拍了拍丞相对肩膀,丞相有些哽咽:我江淮一辈子清廉正直,最后却被披上通敌叛国的名声,让我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啊!
一个年过花甲的男人泪雨如下,让楚书俊沉默了。
诡异的气氛被江月月打破,她扯了扯楚书俊的衣角:大哥哥,为什么我们会没有家啊?
楚书俊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穿着粉色的罗裙,扎着两个小揪揪,粉雕玉琢的,让人看了便心生欢喜。
他顿时喉咙有些苦涩,自古帝王最无情,哪怕再好看的小团子,家中长辈威胁到了他的利益,便只有死路一条。
楚书俊拿出兜里士兵无意塞给他的糖,对她莞尔一笑,如三月的春风一样温润:哥哥这里有颗糖,你吃了它,黄泉路上会甜一点的。
江月月暗戳戳翻了个白眼,黄泉路怎么可能是甜的,骗小孩也要有个度。江月月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糖,显得极其娇憨可爱,她吃了糖,抬起头来看楚书俊,明知故问道:什么是黄泉路啊?
这次楚书俊没有骗她:就是人死后要去的地方哦。
楚书俊感觉自己这句话说完以后,小女孩的两个小揪揪立马就垂了下来,眼泪汪汪,好不可怜。
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死啊。
一个六岁的小女孩问出这话,任谁都会心中一紧,楚书俊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他如何不知丞相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通敌叛国,只是想要为他平反,难于上青天。
把丞相一家送去大牢吧。
话音刚落,禁军便出现在了楚书俊身后,准备将江月月他们送到大牢。
江月月一家被禁军拉到了大牢门口。
看着阴森森的地牢,一望无际的黑暗,江月月心中升起了恐惧。
他们被禁军押解着进去,墙壁上的火把将牢里的犯人照的一览无余,他们脸上凶狠的神情,还有将死的悲哀,成了江月月一生的噩梦。
她们是被分开关押的,江月月只能看到祖母,其他人她都不知道被关在哪里。
进去。他们把牢门打开,将江月月和江月月祖母推了进去,江月月摔了一个趔趄,手掌磨破了皮。
江月月顿时疼出眼泪,但还是一声不吭,江月月祖母瞥了她一眼,轻轻地拉起她的手,吹了吹:月月不疼,祖母在呢。
江月月轻*了点头,将眼泪用破旧的袖子擦干。
江月月和祖母在牢里呆了一会,便有了脚步声。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让所有人都警惕起来,浑身紧绷。
太监看着她们这幅样子,略微有些尴尬,但还是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府通敌叛国,证据确凿,现将丞相府除了幼女江月月,其余人全部在启顺十七年六月五日流放。
江月月猛地抬起了头,一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这还是变相的处死,她一个六岁的女孩,能去哪里,就是会被亲戚收养,也会死在后院的无穷暗算中,这样一来,不仅丞相府对皇帝再无威胁,皇帝也能留一个大度的美名。
太监看了他们一眼,面露悲哀,带着身后的护卫离开了。
江月月正想回头找祖母商量,却看见祖母浑身抽搐地倒在地上。
江月月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即使她作为一个书外人,也不可能对于一直维护她的祖母没有真心。
江月月这时却突然冷静,依稀记起现代的治疗方法,用双手放在胸口不停地按压着。
大哥,我祖母生病了,麻烦你帮忙叫一下大夫。
那位牢头似乎沉浸在美梦中,被江月月吵醒,叫骂了一句,没有理她,继续睡。
江月月看着抽搐不止的祖母,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强烈,她干脆转身向着牢头跪下:这位大哥,我祖母真的快不行了,求求你了。
江月月重重地磕了下头,希望牢头能大发慈悲。
那位牢头猥琐地笑了一声,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示意要钱财。
江月月顿时泪雨如下,楚楚可怜,爹爹清廉一生,百姓一有灾难就会拿自己的俸禄填上,他们家能被抄的东西也不多,她怎么可能有钱啊。
那位牢头看着江月月这样,心知捞不到好处了切了一声就又转身睡下。
江月月没有办法,只能大声哭喊,希望能找到其他牢头。
莱国公,那边好像有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