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露重,爱妃也太不爱惜身体了些。”霍祈光目露不赞同,不过看上去倒是很高兴。
两个人交握着手,“陛下亲自来,嫔妾当然要亲自迎接了。”
谢婉灵早就看出来眼前这个男人的口是心非,心里骂着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表面上只羞涩一笑,仿佛自己十分害羞。
“这样才显得心诚嘛。”说完谢婉灵就对着霍祈光眨了眨眼,就赶紧低下了头,得了一句“好好好,爱妃的心思朕都明白。”
谢婉灵有些纳闷,说实在的,身为妃嫔,出来迎接一个皇帝,完全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当然,作为一个现代的灵魂,谢婉灵自然很讨厌古代对女子的束缚,但是她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根本没办法改变这个时代,尤其是身为一个妃子,连干政都做不到。
是以,当霍祈光说明白了她的心思时,谢婉灵才会感觉到诧异,她的心思自己都不太明白,不过管他呢,难道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不是她的风格。
皇帝与妃嫔也不是多么亲密的关系,至少精神上不是,尤其是失宠后三个月再度复宠,谢婉灵与霍祈光之间几乎完全是陌生人,于是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帝妃二人就共度春宵了。
某方面得到满足的皇帝很好说话,看着床上仍旧在睡梦中的小女人,大手一挥就免了谢婉灵今日的请安。
紧接着一流水儿的赏赐就到了,各种奇玩珍宝,玉石宝簪应有尽有。
“登记入库吧,把那个桃花簪留下,今日请安戴上。”谢婉灵十分喜欢那个桃花簪子,五瓣桃花均是用玉石打磨而成的,圆润透明,看起来和真的桃花瓣没有两样,古代人民的手艺简直巧夺天工。
“主子,陛下不是……”红药开口,聪明人话都不用说完。
“迟早都得去,今日我不去,倘若日后失宠就成了恃宠生骄,况且,也该去见见我的好姐妹们了不是?”
谢婉灵明明是笑着说的,不知为什么,红药却打了个冷颤,不过很快就平复了思绪,做奴才的,要的就是一个忠心,其余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
梳洗打扮一番,一个艳光四射的美人就新鲜出炉了。
白里透红,眉眼含春,看起来人比花还娇。
“主子……”白芍看着眼前的女子,都忍不住想多看两眼,但是她又担心主子容妆太盛,恐遭了后宫娘娘们的刁难。
“不必担心,昨日我侍寝,今日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刁难于我。”谢婉灵却毫不在意,能活得好一点,谁不想过得更舒心一些?
去到未央宫时,只有几个低位妃嫔到了。
谢婉灵心中思忖,今日算起来自己来的时间不过比请安的时间早了一刻钟而已,竟然没有高位妃嫔过来吗?
是这三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肯定与皇后有关,不过现下大家都还没来,等人齐了,说不定可以知道一些内情。
一一见过礼之后,谢婉灵就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只端着茶盏,也不说话,那几个妃嫔的暗自打量也全当作没看见。
不一会儿,德妃、淑妃,并几个嫔位以下的都过来了。
如今最受宠的是昭婕妤、德妃和淑妃,一月里皇上大概有十一二天是去她们三个那里的,其余十天给皇后和各宫娘娘分一分,剩余的日子就独自一个人修身养性。
谢婉灵相信,拥有如此自制力的皇帝,绝对不可多得,不仅懂得节制,还善于养生,恐怕寿命也会很长,但是,为什么宫里没有孩子降生呢?
得宠的几人,红药与白芍都与谢婉灵仔细说过了。
据说德妃本来是要封德贵妃的,不知为何最后没封,当时原身也是初入宫闱,许多事情都不清楚,不过就今日请安的情况来看,怕是皇后拦住了。
德妃看上去是一个很柔弱的女人,像是林黛玉那种的,有几分清高,几分才气,不多话,大约是不屑吧。
但是皇后却对德妃很忌惮,德妃算是踩着点来的,皇后一脸关切:“德妃可是又身体不适了?不若叫太医院的赵太医去给你把把脉,你这身子一直不养好,陛下与本宫都心疼得紧。”
德妃闻言浅浅一笑,“多谢娘娘。不过臣妾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劳烦陛下挂念了。”
“那就好。”皇后的笑容淡了一些。
旁边的宫女十分有眼色,赶忙替皇后新奉了一杯茶,皇后却看也不看,直挺挺地坐着,一时间,未央宫里寂静无比。
所有人都知道,皇后是不满还没来请安的昭婕妤了。
然而却没有人为昭婕妤说话。
说实在的,谢婉灵一直觉得,是不是霍祈光的后宫里妃子比较少,还是他偏爱无脑的女人,这个昭婕妤自得宠以来,比原主还张扬,得罪的妃嫔数不胜数,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后来谢婉灵知道这个昭婕妤出身于定国公府,脑子一转,才想明白,这是捧杀啊,天要欲其亡,必先使其狂。
这样想着,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施施然走了过来。
她穿着一身比大红要浅上一个度的玫红色,乍一看,跟红色没有区别,满头朱翠,长相并不十分出众,不过一身气度倒是无人能比。
“拜见皇后娘娘,实在对不住,早上起来收拾妥当后发现妆容不合适,就折返了一下,还望皇后娘娘恕罪。”昭婕妤虽然说着请罪的话,不过在座的妃子都能看出来她眼底的得意,以及请罪的不诚心。
皇后像是完全没看出来,一脸慈爱地说道:“这有什么?你们啊,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样才能让陛下满意,本宫也就开心了。”
谢婉灵听了都想笑。
一个仗着恩宠请安故意来晚,给皇后添堵,一个依着正宫身份,直接讽刺对方不过是一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儿,稳坐钓鱼台,看来这每日里的请安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