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把你嫁给他这个穷酸破落户,让全家都对你失望,以至于陷入孤立无援地步的也是她!
只是你是多么的爱萧致博啊,苦心孤诣地为他谋划一切,硬是将他从一个无人问津的破落户,扶到建信侯的位置。然而他封侯拜相之日,便是你失去利用价值之时,可怜你一步步辛苦争来的荣华富贵,不过是为我做了嫁衣,哈哈哈
说着说着,赵思柔突然得意笑了起来,笑罢,继续带着一脸无辜的表情,说道:你说,你就要死了,是不是很恨?带着与人通奸,谋害亲子的罪行感觉如何?瞧着你这般凄惨,我当真痛快极了,娘也一定很高兴。
还有你的亲弟弟,他死得也很惨呢,等到了黄泉,你记得去问问他,烈火烧身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好姐姐,下辈子别再这般愚蠢了,瞧瞧这牢房,真是又黑又臭,熏的我头疼
华丽的裙摆从赵扬灵面前飘过,刺痛着她的双眼,她再没说过一句话,她的恨根本无处诉说,所有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
她恨自己,瞎了双眼,误将财狼当了良配,罔顾一切嫁于他,为他散尽钱财,卑躬屈膝。
十载夫妻,原来可是是梦一场,只因赵思柔更有价值,她就活该退场吗?
小翰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样子,让她幡然醒悟,她这一生就是个笑话,她的愚蠢不只害了自己,更害了她无辜的儿子。
沈洵美,赵思柔,萧致博,还有那些为虎作伥的人。
只希望老天有眼,让她死后化作厉鬼,重返人世,她定要亲手将那些人生不如死,尝她所受之苦千倍万倍!
老天爷,我赵扬灵今日蒙受不白之冤,就这般死去,心有不甘,心有不甘啊
深渊一样的囚牢里传来阵阵悲鸣,那般凄厉而惨痛,让狱卒都胆战心惊。
世上含冤不白之人太多,见得多了,以至于他们早已麻木。
整洁而明亮的房间里,陈设典雅而精致,精细雕琢过的黄花梨木床上,躺着一个约莫十二三岁,还未完全长开的美丽少女,少女头顶包着白布,似乎仍在昏迷当中,秀丽的眉心紧紧皱在一起,身上不停地流着汗。
不好,小姐怎么流这么多汗,该不是发热了吧?
迎春皱着眉心,担忧地对一旁忙着给少女擦汗的半夏说。
半夏摸了摸少女的额头,摇摇头继续给她擦汗,心中其实也很担忧。
小姐像是做了噩梦一般,额头并没有发烫,反倒是浑身冒着冷汗,她都能感觉到她的恐惧与挣扎。
啊!
赵扬灵忽然尖叫一声,一骨碌翻起身来,面色惨白,身上的衣服已然被汗水湿透了。
一脸仿若见鬼般,惊讶地瞧着迎春和半夏。
这就是死去后的世界吗?
迎春和半夏竟然还在这里等着她,真好,至少自己死后不必再这么孤单,不过,怎么没有看到她的小翰?
还有她那苦命的弟弟畅尧,又去哪儿了?
小姐,你还好吗?
做噩梦了?
半夏忧心地问。
赵扬灵觉得额前一阵刺痛,心想,没想到死了还能感觉到痛。
简单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怎么那般眼熟,竟和她在虞国公府的闺房一样,隔间里那扇翠玉屏风,更像是娘亲早年留下的。
还有迎春和半夏现在的打扮,也不是她们死时二十多岁的模样,不论怎么看全是才刚满十几岁的小妮子。
她清楚地记得,她被官府带走的那一天,曾在庭院外头见到的那两具尸体,都是被一刀贯穿心口,鲜血淋漓流了满地,硬是将庭院里那黑色的泥土地染红,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她曾认为是天堂一样的家。
小姐,莫不是撞傻了,千万不要啊,呜呜呜你要是出了事,我们这可怎么活啊!
半夏是个藏不了话的,生性跳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讲话经常不经过大脑。
迎春瞪了一眼,急忙制止了她,而后才对扬灵说:小姐,半夏这妮子嘴上没个把门,你别怪她。
赵扬灵却突然一把握住迎春的手,手心是热的,还有手腕脉搏清晰的跳动,这人是活的!她自己也还活着!
苍天啊,你一定是听见我立下的誓言吧?
你一定也同情我所遇到的一切吧?
所以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
没记错的话,这一年她不过才十三岁,为了救被人撞倒的弟弟,从而嗑到假山上昏倒了,也是这一天,她的命运被彻底改变。
赵扬灵瞧着半夏和迎春,几*喜极而泣,所幸她控制住了,这一世,她不会再浪费自己的眼泪,该哭的,应是那些害她弃她,欠了她好几条命的人!
赵思柔,沈洵美,萧致博,你们等着,我回来了!
这次,你们定要好好感觉一下,地狱究竟有多少层!
身上陡然升起的凛冽煞气,让身旁的迎春和半夏都颤抖了一下,一脸惊恐地看着赵扬灵,小姐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小小姐半夏咽了口水,声音有些颤抖。
发觉自己似乎释放了太多戾气,赵扬灵怕吓到一对妮子,连忙将所有杀气都收进心底。
转而向着迎春和半夏温和地笑了下,仿佛刚才那个满是煞气的赵扬灵只是她俩的错觉,一对妮子同时摇了摇头,将那古怪的感觉甩开。
刚才一定是看错了,她们家小姐可是温婉善良的名门闺秀!
怎么可能会发出那般吓人的恐怖气势呢?
小灵儿,苦命的孩子,你怎么了?
娘亲来看你了人未到,就先闻其声,那语气里的疼爱,听来怎么都像是刻意要让别人知道似的。
赵扬灵感觉心中的那一股恨意几乎就要压不住了,她来了,如前世一般,带着那瓶毁自己容貌的毒药,来看她了。
深吸了口气,绝不能叫人看她的变化,此时敌在明她在暗,只待时机一到,最好一击就让她们陷入万劫不复。
我等着,来吧!
我最亲爱的娘亲。
赵扬灵低下头,换上一脸纯洁无害的笑意,虚弱地靠在床边护栏上,迎春和半夏也恭顺地立在两侧。
沈洵美进来时,旁边还跟着才十岁的赵思柔,她脸带着担忧,不过有些深情得过于浮夸,赵扬灵暗叹自己当初确实够蠢,竟被这般拙劣的演技骗了数载。
沈氏一进来见她靠在床边,急忙上前拉着她左瞧右看,又疼爱地在她额头包着纱布的地方处轻轻地碰了下,似是怕弄疼了她,眼眶中渐渐蓄起了泪水。
小灵儿,你怎这般大意,女孩家伤了脸,要是留疤,可怎么好?
唉,你思柔妹妹太贪玩,尧哥儿也太顽皮,都怪娘亲没有照顾好你们,委屈你了。
沈氏说着还用手帕擦了擦那根本没有泪水的眼睛。
赵扬灵朝她乖巧的笑了笑,假装懂事地说:娘亲,您说这话做什么?是我自己不注意,不怨其他人,我以后会注意的。
沈洵美听她这般说,当即破涕为笑,拿出一个小瓷瓶,说:乖女儿,你真是娘亲的心肝宝贝儿,这瓶里装的我从太医院求来的疗伤药,听说只要涂个两三天,不管什么样的伤口都会痊愈。
心肝宝贝?呵
赵扬灵惶恐地望向沈氏,声音怯怯地说:太医院的圣药一定很难求吧吧?
只是这么一点小伤,何必麻烦母亲费心呢?
沈氏一听,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说:傻孩子,你可是咱们国公府的嫡长女,别说这么严重的伤,就算是让蚊虫咬了,母亲都得为你寻来世间最好的药。
赵扬灵感激地看着沈氏,双眸像星辰般亮晶晶的,看着漂亮极了,在旁边的赵思柔看得一脸嫉妒。
赵扬灵小心翼翼地接过药瓶,说:谢谢娘亲,娘亲对女儿的用心,让女儿受宠若惊,思柔妹妹看了都该妒忌了。
她故作怯怯地看了旁边的赵思柔,心中却在嘲笑,赵思柔,现在的你,可还没有后来的功力,不过是这般,便流*那般嫉恨的嘴脸,真不知前世我是如何受你们蒙骗的。
沈氏闻言,向赵思柔瞥过一记警告的眼神,这时候千万不能让女儿坏了她的计划。
收到警告,赵思柔立马收起脸上的表情,垂下头去,再抬起时已然换成一副可怜无害的样子。
灵姐姐说的哪里话,我们可是有血缘的姊妹,思柔怎么会嫉妒阿姊呢?
沈氏也急忙补充道:那可不是,你们姊妹俩,全是为娘的心尖肉,爱你们的心全是一样的,以后你们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像我和姐姐那样相互扶持,不可伤了姊妹间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