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诡异的是,旁边枝丫上还同时吊死了一只黄皮子,那死的样子和陈海一模一样。
他老婆和儿子,都躺在院里地上,浑身都是血。
脸上脖子上全是被啃噬的痕迹,血肉模糊,几乎都快没了气息。
我浑身汗毛直竖,吓得一溜烟跑回家一天没敢出门。
以前村里就一直有这样的说法,说这黄皮子要人命,都是以这种方式,以命换命。
后来村里人都说,陈海的死是因为打了我,惹怒了黄皮子。
说我挨打那天,有人亲眼看见后山坡有黄皮子的身影。
并肯定的说我是黄皮子精投胎转世,惹不得。
我从出生后就只见过爷爷。
奶奶生了我爸不久就病逝了。
听爷爷说我爸在我妈怀我六个月的时候,在工地的塔吊上摔下来,当场就气绝身亡。
我出生的那天,村里发生了一件特别诡异的事儿。
所有人家的鸡全部死光。
据说是被黄皮子咬死的。
村里人对黄皮子很是害怕,说这东西很邪性,能成精。
而他们认定这诡异的事情是因为我的出生造成的。
这件事吓坏了村里的男女老少,全村人把我家围得水泄不通。
要不是爷爷答应终身免费为村里布阵辟邪,我早就没命了。
自陈海的事情之后,不管我走到哪一家的门口,无一例外。
总是能听见一句:“阴生鬼,走远点,真是晦气。”
村里的大人小孩看见我,就远远的避开,像是躲避瘟疫一样。
但却再也没人敢打我。
那一天晚上,肚子饿的咕咕叫,整天粒米未进。
在走过村西头一户人家时,发现他家正在设灵堂。
我顿时眼睛一亮,心里有些激动。
农村的习俗,在刚下葬的坟前都会准备一些供品,连续摆放三天。
说是黄皮子会把刚埋葬的尸体挖出来吃掉。
但如果有供品给它们吃,它们就不会去挖人尸体。
我躲在那户人家附近,等着他家出殡。
终于到了卯时天刚蒙蒙亮,一路跟着送葬队伍到了后山,看着所有人离去后。
我壮着胆子靠近坟堆,当我正要伸手去拿摆放的贡品时。
四周突然刮起一阵风,莫名的让人浑身发冷。
我忍不住的全身哆嗦,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赶紧缩回了手。
坟堆上散落的白色纸铜钱随风飘舞,异常的诡异。
我学着以前爷爷的样子,赶紧给坟包拜拜。
之后紧张的四处张望,见再无动静,连忙脱下身上的衣服迅速把贡品一股脑的全包起来。
刚起身扭头想跑,却发现我的腿不听使唤,怎么都动不了。
我想喊,可嗓子发紧,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正当我急得眼泪都下来的时候,隐约听到不远处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努力睁大了眼睛向那看,额头上冷汗直冒。
不多一会,就看见几只黄皮子慢慢向我靠近。
走在最前面的,背上有一撮很长的白毛,两只狭小细窄的眼睛阴恻恻的盯着我。
只见这黄皮子能两腿站立,居然能向个人一样走路,甩着大尾巴扭着走到我的面前。
个头比我还高一点点,身后跟着四个同样大小的黄皮子。
以前就听村里人说过,这黄皮子背上的白毛是根据年龄来说的。
活的越久的背上白毛越多,也越容易成精。
我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供品,咬紧了牙关。
眼看着白毛黄皮子离我越来越近,我下意识的歪着身子想躲。
可偏偏这双脚却是一点都无法动弹,像是被固定在了地上。
那白毛黄皮子将嘴伸得老长,离我的脸大概只有一公分的距离,鼻翼煽动,像是在闻我身上的味道。
其它几只也围着我转圈。
我的身体颤抖的跟筛糠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它小眼睛滴溜乱转,突然张开嘴就朝我怀里的供品咬了过来。
我惊的尖叫一声,赶紧扔了手里的东西。
同一时间,这白毛黄皮子似乎被吓了一跳,龇着牙也迅速退后了几步。
小眼睛闪过一丝诡异之色,盯着我的胸口一动不动,那眼神像极了人在思考。
我有些莫名其妙,颤抖着低下头,就看见爷爷给我带的那块墨绿的玉佩通体散发出绿幽幽的光。
再抬头时,只见黄皮子已经扭头跑了。
难道那黄皮子害怕这块玉佩?
都说老玉有灵,能挡邪气。
我顿时松了口气,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向黄皮子消失的地方,摸了一把头上的汗,蓦然回过神来,发现我的腿居然能动了。
我赶紧收拾好散落的供品狂奔回了家。
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为吃的东西发过愁。
家里的院子里隔三差五就会出现一些坟前供品。
很快我就从院里时不时看到的黄皮子的身影明白了,这些东西怎么来的。
但却想不明白为什么黄皮子要这么做。
一来二往的,我不再害怕它们,甚至几天不见还会想,毕竟这村里我没有一个可亲近的人,甚至连个可说话的人都没有。
有的时候甚至怀疑,难道我真的是村里人说的,是黄皮子精转世投胎吗。
可好景不长,村里很快发现了这件事,并开始怀疑我。
我吓得连门都不敢出,心里紧张,整日担心怕村里人会来打我。
那天傍晚,我打开爷爷留给我的黑匣子。
里面有一本很古老的蓝皮书,那书皮上的几个篆字,后来我才认识叫做麻衣秘术。
我将书取出来贴身放好,同时装了满满一包黄皮子拿来的供品。
离开村子之前,我去了爷爷的坟头,磕了三个响头。
眼里含着泪,暗暗的跟爷爷说:“爷爷,我会回来看您的。”
那晚的天气特别的寒冷,还呼呼吹着冷风。
但我却不后悔离开,甚至有种很轻松的感觉。
终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的躲着村里人了。
快进入县城时,我回头朝着身后远远跟了我一路,隐约可见的那只白毛黄皮子挥了挥手。
心里有些难受,有些泛酸。
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也许除了爷爷,这黄皮子便是我在村里最亲近的。
那年我十岁。
初到县城,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的。
辗转流浪在县城的每处地方,渐渐的十几天过去。
一天黄昏,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我,拖着疲惫的脚步经过一家纸钱香蜡店门口时,我停住了脚步。
店内摆放的各种丧葬用品吸引了我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