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疼她的大哥,为了救陆经年,死了。
爱笑的二哥,因为陆经年的阴谋,死了。
爱她宠她的爹爹,为了救陆经年,死了。
疼她的娘亲,为了林家的最后血脉,死了。
他们并排躺在那里。
这满府的林家人,个个死在了这林家代代守护的大津!
她跪在四巨尸体面前,崩溃的哭了出来,一下下磕着头——
良久,林晚晚换上了一身雪白素服,将与陆经年有关的物品一样样都丢进了炭盆里。
最后丢进去的是那个她亲手做的荷包。
她恍惚想起,从沈黎入宫后,陆经年便再也没戴过她亲手缝制的荷包。
原来……这么早便有了预兆!
皇家薄情,帝王寡性,自己怎么就这么晚才明白呢?
看着迸炸的火星,林晚晚转身拨落了床边的烛火。
“倏——!”
火点燃了床幔,不多时整个长春殿黑烟弥漫,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林晚晚看着这一幕,拿起一个灵牌朝外走去。
那灵牌上刻的是“林家之女林晚晚之位!
大雪纷扬而落,林晚晚一步步踏上宫墙,轻声低喃:“林家儿女,活着清白,死亦当如是!爹,娘,女儿来陪你们了!”
另一边,陆经年刚踏出长春殿,不知为何心中一悸。
回头看时,只瞧见长春殿漫天的黑烟飘散,火光彤彤,映照着天际吓人的红!
林晚晚,你要做什么!
那一刻,他什么都顾不上,转身便朝长春殿跑回。
只一眼,陆经年就看到了那个站在宫墙上的女子。
似乎只要风一吹,她便会就此消失……
“晚晚——!”陆经年心中压不住的慌。
可宫墙上,那道雪白的身影还是一跃而下,重重的砸在地上。
“嘭!”
林晚晚的身后,长春殿一片火海蔓延。
陆经年怔怔的望着她,看着鲜血从她身下弥漫,一点点融化了白雪……
冷清的长春殿中。
林晚晚坐在门边,望着那片看不到头的宫墙。
“娘娘,冬日风寒,您身子单薄,怎能坐在这里!”
宫女明月拿着一件厚氅急匆匆走来,将其披在林晚晚越发单薄的身上。
“他今日……可是又去了沈黎那?”林晚晚仰头看着不甚刺目的日头,淡声问着。
“娘娘……”
明月欲言又止,可林晚晚已然明白了。
她张了张唇,想说无事,一阵冷风呛进喉咙,引得她一阵咳嗽,撕心裂肺!
明月看着林晚晚,满目担忧。
许久,她才止了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整整七年了,可也就不过只是七年啊……”
林晚晚呢喃着,话意不明。
大殿里陷入了沉默。
不久,林晚晚抬头望了一眼议事的文宁殿,抬手示意明月扶她起来。
可就是这么一动,刚压下去的的咳意便席卷了她的喉咙。
“咳咳——!”
她拿帕子捂着唇,又咳了良久,才慢慢好转。
林晚晚放下手,垂眸看着帕子上多出来的点点赤红,默然无声。
倒是一旁的明月脸色骤变:“娘娘,您的病……”
林晚晚却似乎早已经习惯:“去拿药吧,没有温太医说的那般严重。”
明月想劝什么,可最终还是听从她的话,取回了药。
她看着林晚晚将药吃下,将她扶至殿内榻间,才躬身退离。
可站在殿门口,明月望着殿内林晚晚单薄孤寂的身影,脚步一转,走出了长春殿……
长春殿内。
林晚晚拿过缝制了大半的荷包又开始绣了起来,一针一线,认真至极!
好似那不仅仅是个荷包,更是她后半生无尽的相思与情意。
“哒哒。”
空旷的大殿内,脚步声响起。
林晚晚刚好绣完最后一针,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抬起头。
却在看见来人时,骤然呆住!
她好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过陆经年了。
陆经年在她对面坐下,细细打量着她:“你宫里那宫女跪在坤绵宫外,说你病了。可朕瞧着,皇后的气色还不错!”
闻言,林晚晚脸色微白。
她看着眼前这个该是自己夫君的男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所以,你是觉得我指使她在骗你?”林晚晚嗓音沙哑。
可陆经年只是站起身,目光扫过冷清的大殿,下了定论:“你身为六宫之主,当作表率。朕不希望再看见你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林晚晚看着男人冷淡的眼眸,只感觉疲惫与无力。
何时开始,自己在他心中竟变成这样的人了!
若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可能相信自己,不再这般冷情?
“阿年,我真的病了。”林晚晚开口。
话落,陆经年却突然缓缓俯身朝她凑近。
林晚晚睁眼看他一点点逼近,直至两人呼吸交缠——
“朕看皇后也病了,妄想欺君的疯病!”
他的话凉薄至极,就像一盆冷水浇透了林晚晚全身,从里到外,冷到刺骨。
陆经年直起身:“你若不能安分守己,朕不介意换个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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