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祁任鼻子里塞着卫生纸,坐在他家的餐桌边,听我大吹特吹地开始「婚姻」传销。
十分钟后,祁任抬头望天花板,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说吧,这次又遇见什么事儿了?」
我立刻化身狗腿样儿,轻轻地给这厮锤肩按摩:「回禀祁公子,这不是奴家年纪大了,被催婚催到受不了,想向您求个助。您放心,咱们就当从隔壁住进一套房,还是好邻居。你撩你的妹,我追我的剧,互不干涉,两不相干。」
祁任拔掉塞鼻孔的纸巾丢给我,我一脸嫌弃地被迫接住,给他丢进垃圾桶。
这厮,给点儿阳光就灿烂!哼,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祁任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我有什么好处?」
我瞅着他慢条斯理的做作样子,按住想暴打他头的想法,继续温声细语地「传销」:「反正您老也是不婚主义嘛,这也帮你挡了你爸妈的催促不是?」
看着祁任眉头松动,我立刻打蛇随棍儿上,拍着胸脯:「放心,日后要自由,咱立刻分道扬镳。此次得救,不胜感激,来日兄弟有难,必定大恩相报!」
祁任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头发,我边嘟囔着「兄弟头不能随便摸」,边拨掉他的手。
被我拨掉手的时候,他的动作有瞬间的凝滞,而后不留痕迹地划到餐桌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地叩了叩玻璃餐桌的边缘。
良久,他张口问我:「真的想好了?」
我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重重地点头:「想好了。」
他又把手揉上我的头发,明明是温凉的手心,却仍让我感到一丝暖意。
「是为了不让叔叔阿姨担心?」
我脑海中闪过明明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会担忧,却在我面前时努力地开心笑着的爸妈——
「也不,全是吧。
祁哥,你知道的,我这辈子是对婚姻没什么想法了。在经过那件事以后。
所以对我来说,结不结婚都一样。反正婚姻本质上也是保证搭伙过日子的规则制度嘛,有没有爱情这玩意儿,也没啥关系。还不如让大家都能放心。
啊,不过你放心,这都是暂时的,小的绝对不耽误你。」
祁任定定地看着我,然后一拍桌子,吓了我一跳:「OK,成交!放心,这忙祁哥给你帮了。」
当我和祁任把消息告诉四老(也就我俩父母)面前的时候,四位父母老泪纵横,而后又欢天喜地。
我妈,陈榕女士,拉扯着林阿姨的手:「慧慧,我说什么来着?这俩小的肯定能走到一起,咱们闺蜜结亲家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林阿姨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就是啊,当初咱们同一天生下这两个孩子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缘,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又是一男一女,这不是注定的缘分是什么。」
温和儒雅的祁叔叔喝着茶微微地点头附和。
我妈和林阿姨手牵手相看泪眼,我爸在一边嘴把不住门似的欢快地嚷嚷:「对啊,我就说,鹿鹿高中毕业那会儿还给小祁写过……」
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我爹的嘴巴。
祁任仿佛闻到了鱼腥味道的猫咪,眯着他的丹凤眼,狭长的眼角都透露出这厮的不怀好意。果然,他立刻八卦地问我爹:「刘叔叔,鹿鹿给我写过什么呀?」
「呜呜呜~」我爹扒拉我的手。
我这个「不孝女」死命地捂住我爹的大嘴巴,然后挑衅地向祁任这贱人一笑:「写过战书。给某位贱人的。」
祁任不屑地「切」了一声,对我竖起中指:「某人早在初中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了,还有脸给我写战书。」
说完之后果断地逃之夭夭。
我怒踢凳子,追了上去。
身后是两位老母亲的碎碎念:
「慧慧,我怎么觉得这俩孩子还跟小时候俩小猴子一样呢?」
「是啊榕儿,他们,真的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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