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某汽车新车发布会现场,音乐声轰隆,作为主持人的林恩筱一袭及膝红裙款步上台。她长发批肩,脸上是浓厚的妆容,清丽的面孔扮的浓艳摄人。而商业发布会需要这样的艳丽,一踏上舞台便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大屏幕在身后闪烁,“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领导,媒体界的朋友们大家下午好!欢迎大家来到汽车最新系列上市江城发布会的现场,……”
林恩筱声音清而甜,普通话字正腔圆,配以惊艳的外表,在台上从容大方的脱稿主持,全场的目光无不被她吸引。
后台控制室,这场发布会的负责人见状一颗因临时更换主持人而悬着的心算是稳了,负责人之一姜娅掀眉,“老徐,我姐妹儿不错吧,”
“在哪儿高就,咱们必须重金挖过来!”
“重金?”姜娅笑了一下却没有后话。
俩人刚轻松下来,闲聊了两句,甲方却跑来说即将请上台的公司副总还没到现场,让主持人想办法再拖几分钟。
老徐瞪圆了眼睛看流程,台上主持人已经照着流程下一刻就要请人上场了,屏幕也正要切换,这都倒计到秒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电光火石之间,老徐和甲方大眼瞪着小眼,仿佛都能看到空气中以毫秒流走的时间,姜娅一把抓了麦连线台上的林恩筱,“果果,出状况了你想个办法再拖几分钟,亲爱的拜托了拜托了,”
台上,灯光闪烁,林恩筱白肤红唇,浓妆下的眼睛又大又闪,满面气氛需要的喜庆笑容,刚刚介绍完莅临活动现场的重要嘉宾,下一句就该是:我们的活动正式开始,有请刘总上台作技术报告,而耳麦里的声音,让她笑容僵了一僵。
听了姜娅的话,控制室的老徐也同林恩筱一样僵了脸。他瞪姜娅,怎么能让台上的人想办法,能想什么办法?就算再能干,年龄摆在哪儿,哪能有这样的经验。而场内,因林恩筱介绍领导落音,掌声正像海浪一样席卷全场,林恩筱趁机将话筒放低,脸上仍是喜庆的笑,不动声色,咬牙切齿对耳麦说话,“找个企业介绍,你念我跟,快点。”
后台一阵忙乱,台上林恩筱巴拉了几句预祝的吉祥话,等着姜娅,足足撑了一分半钟,耳麦里总算出声,林恩筱便自然的转换了话题,以众所周知开头,毫不违和的开始了企业介绍。
姜娅念的像个背书的小学生,而台上的人竟然同步转换成了自然流畅的主持词。
屏幕和灯光已经同步,老徐总算有时间咽一咽唾沫,看着舞台上从容的人两眼放光!
活动结束,林恩筱收拾妥当从化妆间出来,姜娅跟在她身边,“错了,原谅我,今天真的是背啊,”
林恩筱身上是一件素色长裙,胳膊上搭一件薄衫,脚上是双柔软的白色平底皮鞋,她脚步一收,长裙裙摆在细白的脚踝上一缠。“如果我是甲方,”林恩筱刚开口又停了,却郑重抬手放上姜娅的肩膀,“亲爱的,把这样正式的发布会当儿戏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直视难受,姜娅委屈,这回真不怪她,是合伙人之一突然撂挑子不干了,连夜带走了所有主持人。姜娅正要解释,老徐跑了来,准备使出浑身解数说服这个人才跳槽,却愣住了。
林恩筱已经卸了妆,穿回自己的衣服,她肤白如雪,发黑如墨,眼大睫浓,一身干净素裙,清丽的像个未染烟尘的仙女儿,和刚才台上一身红裙惊艳四座的女人大相径庭。
是两种极端的美,老徐有点不敢认。
“创业不容易,成功路上总有绊脚石,……”林恩筱大步走,姜娅追着挽救自己的正向人设。
老徐愣在原地,看着两个背影走远,等姜娅再回来,他忙不迭问,“你朋友哪儿高就,咱挖过来。“咱挖不起。”
老徐不理会,“她哪个广播学院的?”
“广播学院?不是。”
“不是!”老徐不可置信。
姜娅眉毛一掀,颇自毫,“江大!”江大=顶呱呱的学霸。
“江大?”
老徐的神情姜娅感到荣耀,虽然不是她自己,“对江大!而且本硕连读哦。”
老徐眼睛发亮,“这种人才咱给双倍挖过来!行不行,姜老板?”
老徐的样子姜娅笑的不行,“你别激动,她不工作的。而且要不要先了解一下她的背景再谈钱。”
老徐点头,姜娅憋着笑,“誉峰集团主人姓什么知道吧,你上次去过的,”
“姓林。”“她叫林恩筱,你品品。”
好吧,老徐不说话了。姜娅看着他的样子,决定让他更绝望一点,“而且她结婚了,别见人家漂亮就有什么想法。”
老徐倒不在意调侃,只是不想信,“好吧,这么年轻本硕连读我忍了,大概人家上学上的早。结婚,不可能!”
姜娅脸上闪过一抹狡黠,“上回我不是带你去尚汇酒店,宴会上那个从头到尾被人围的你都没看到样子的明仁集团总裁,是她老公。”
姜娅刚说完,林恩筱正好驾车从停车场驶出来,夕阳下白色宾利闪着耀眼的光,姜娅远远朝林恩筱挥手道别,说明天见,想挖人才的老徐看着那辆车无言。
夕阳西下,林恩筱独自驾车回家。
她正往城市的最中心扎,而实际上她该去凤息山林家老宅,爷爷奶奶的住处。今天是一月一次的家宴,但她一个人要怎么去,被问傅荀呢?为什么又是一个人要怎么答?
金秋十月,太阳落山,空气已经有几分冰冷,车停在红灯路口,林恩筱纤细的手指握在暗灰色方向盘上敲打着。俄而,垂眼,找到手机,挂上耳塞。
拨通电话,眼中突然布上了一抹叛逆的冲动,她握紧手指,眼神坚定,电话接通,眼中的坚定却立刻就涣散了,因为接电话的不是手机主人。
“太太,我是陈望,”
罢了,她嘴角现了一抹嘲讽的笑。就算她想要逆他一回,也没有这种机会!
让他陪她出现在林家,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实现。
还真如堂姐们背地里奚落的那般,她真是嫁了个日理万机的皇帝,见到这个男人时,多半是在夜里。
电话里傅荀的助理在说话,林恩筱看路当中led屏上的红灯倒计时思绪飘飞。
“娘娘,皇上他还没有下朝,西门的张氏要造反,北门的刘氏要倒戈,南方闹饥荒,东方闹瘟疫,皇上他忧国忧民忙着呢,”
“太太,太太,您还在吗?”
林恩筱一眨眼,回了神,红灯10、9、8的倒计着,“在,你说,”
“您如果没有别的事了我得进会议室了。”
“总裁今天晚上能回家吗?”林恩筱忙问。
“会的,不过大概会挺晚,我们这会儿还在宁城。”
“嗯,那你们开车小心。”
太阳落山,暮色四合,她脚下用力,车行驶出去。将车窗落下,让凉风吹透自己。
御华府,地处江城之心,离傅家明仁集团大厦很近。结婚没几天,傅荀就带她从傅家搬到这里,那时她以为她的爱人要和她过二人世界了。
家里一如往常的没有人,玄关处的感应灯落寞的亮了,地上是自己的影子,形单影只。住进来快一年了,她才知道这个家只是傅荀办公桌的延伸。即使他在,她也形单影只。
房子有两层,在御华府,这个宽敞的住宅值得了天价。
寂静无声是这个房子的常态,客厅有面大大的落地窗,能俯瞰半个江城的繁华,林恩筱走到落地窗前看了一会儿,脚下车水马龙,灯光如织。而她身处的这个世界寂静无声。
转头,穿过干净又空旷的客厅,她开了屋里所有的灯,上楼,回房间,进了浴室。
会场嘈杂混乱,四处闷着浓浓的香烟味,她身上大概也染了,傅荀不喜欢沾在身上的烟味,她得清理掉。好笑的是他自己也抽烟,霸道又可笑!
洗完澡林恩筱裹着浴巾进了衣帽间,浴巾落下,熠熠的水晶灯照着她年轻的身体,她腰肢纤细而胸口饱满,被林妈妈捧在手心里按着营养食谱养大的大小姐,出落的亭亭玉立。
藕色睡裙上身,落下,盖住白如雪的身子,细细的肩带落在肉薄见娇骨的肩上。
果果是她的小名,因为据说她生下来便满身通红,像个苹果,后来红色消退,便白似雪了。
她抬眼看镜子里的自己,手指扎进湿发滑过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张鹅蛋脸无遮无挡的露出来,她下巴微抬,鼻唇颌是一条清晰而漂亮的线条。
她闭了眼,做了个深深的呼吸。
房间里亦有道落地窗,能看到江城的另一半繁华,她取了件薄薄的外袍披了,坐到了靠着窗的沙发上,头抵着玻璃,看一片星河的温暖人间。
昨晚姜娅突然打电话让她救命,为了背诵主持稿她熬到后半夜,她很疲乏,却不想睡,就像现在胃里空空的,但没有一丝进食的欲望。
傅荀已经出差好几天了,她好想他。
不知过了多久,模糊听到门响,她直起身子来,很兴奋的就出了房间。她已经改不掉这个习惯,只要他近在咫尺,她就会义无反顾的奔向他,忘掉一切忧和怨。
即使他对此并没有多大反应。
林恩筱走到楼梯上,又放慢了脚步下楼。她得匹配上他的沉稳。
他并没有注意她,朝客厅里走,一手握着手机还在讲话,单手脱下黑色的西装外套,一抖直直的垂在沙发背上。
他是一个对整洁干净很严谨的人。
说话的声音冷而沉,灯光落在他身上,衬衫整洁得很,白的发光,深色领带垂在胸前,腿上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裤笔直的包裹着他的长腿。
利落、英挺、干净,他填了她满心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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