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父皇要走了,你母后来接我了。”
病床上的人气若游丝,正是这庆国最尊贵的君主,也是李姝婉的父皇。
李姝婉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吱呀”的房门开合声打断了。
李姝婉抬头望过去,温润如玉的身影逆着光向她走来,那男人与生俱来的杀伐之气席卷而来,与之不符的,是他一袭白衣胜雪,生得一张青松翠竹的脸。
这是她的驸马,晋茂。
无召入宫,还不卸兵器?
“来人,护驾!”李姝婉挡在龙床前,拿起旁边的宝剑,剑尖直指进来的男人。
“婉婉,怎么可以对我刀剑相向呢?”
晋茂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防备,依旧不慌不忙继续走向龙床。
不对劲!
为什么还没有人进来?父皇的宫殿周围有重兵把守,训练有素,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失职的情况。
“婉婉,不会有人来的。”
晋茂几乎是瞬息之间就夺取了她手上的剑,然后如往常一样,温柔地将她揽在怀里,像是最亲密的情人一般。
他将她带到皇帝的床前,看向老皇帝怒张的双目,“你知道我是谁吗?”
晋茂微笑,“我姓晋,你们都没有怀疑过什么吗?”
李姝婉浑身发寒,晋这个姓氏并不多见,但也不是什么千载难逢的姓氏,唯一特殊的是,庆国前朝就是晋国,晋是前朝皇族的姓氏。
难道说?
晋茂凝视着李姝婉惊疑不定的神色,“婉婉可真是一如既往地聪慧,一点就通,也不用我多费口舌了。”
“你可是要反,晋茂?”李姝婉震怒。
“婉婉,不如你意就是造反?”晋茂面露哀色,仿佛真的被她伤到了一样。
“你的祖辈贼子野心,表面上仁义君子,与我祖辈俯首称臣,暗地里却偷偷招兵买马,颠覆王朝,这也就罢了。他还下令屠我晋家满门,若不是护卫忠心,我怕是也无出生之日了。”
“我现在不过是取回我祖辈东西,名正言顺,怎么可以说是造反?”
“晋哀帝昏庸无能,贪图享乐,民不聊生,高祖不过是顺应民意揭竿而起,这有什么错!”李姝婉听他侮辱先祖,连声怒骂。
“婉婉,你什么都不懂。”晋茂轻轻抚摸着她的发,“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他们当然不会留下自己的黑点。”
“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动婉婉......”老皇帝口中“嗬嗬”地喘着粗气。
“真是舐犊情深啊,可惜,你们李家全族都要为你们祖上的错误付出代价!”晋茂恶狠狠道。
“你!”
老皇帝气血上涌,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竟然一口气没有上来,生生气死了。
“父皇!”
看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眼睛却还怒睁着的父皇,李姝婉只觉得天塌地陷。
丧亲之痛本就让她痛不欲生,驸马的背叛更是雪上加霜,李姝婉心中一痛,竟然吐出一口鲜血来。
而晋茂,就这样冷冰冰地看着,不为所动。
“陛下留下遗诏,宗室无人,太子年幼,难堪大任,传位于驸马,公主可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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