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决看见我时,便眉头紧锁,便要叫人将我送回去。
「如今情况和在京城不同,你来添什么乱子。」
我朝他笑笑,带着安抚的意味。「王爷是我的夫君,夫君在前头冒险,我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在你们身后,帮你们煮粥织布,多一个人,总归不是坏事。」
「而且,平日我们吃穿用度,皆来自百姓,而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他倒是没有继续说什么了,有了王府的粮,总算是能撑些时日,这钱都是酒庄今年的收成。
病了的人安置在河岸杏花村,里头时不时有哭声传来,伴随着痛苦的哀嚎。
我和秀春姑姑召集健康的女人,在陵川秀坊织棉被,每日工钱日结。
我自小绣工好,时不时可以绣些东西去街上变卖换些银两,如今看来也算是派上用场。
流民数量过大,我只能将丞相当时的嫁妆用来换了粮。
工钱其实不多,派了粮后我也有些捉襟见肘,那些女人精气神却很好好,边绣边哭,说自大雪后,整日诚惶诚恐,不知什么时候就饿死病死了,自己的男人还在边关打仗,不知死活,因为这个小绣坊,自己的日子好像一下子有了盼头。
她说我是观世音菩萨,然后女人跪了一地,心酸苦楚倾泻而出。
有人的女儿出生便被奶奶淹死了。
有人的女儿饿死了,有人前不久死了丈夫。
还有人亲人朋友还待在救灾区等死。
人间苦难大不相同,听着听着,只觉得酸涩,莫名便觉得我十分幸运,虽自小缺衣少食,可也平平安安活到现在。
我不知如何安慰,只道:「日子都是越过越好的,我们有各自的本事,总不至于有活不下去的那天。」
患病的人越来越多,女人们索性就住在了秀坊,这里进进出出都得检查,比外头让人安心些。
男人们修缮房屋,赫连决去了其他地方运送药材。
疫情愈发严重时,赫连决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个女神医,女神医后还跟着两个俊逸非凡的男子。
因为她的到来控制了瘟疫的蔓延,也听说她与赫连决整日成双成对。
听见这件事时,我手里的针将手刺破了个口子,借着送饭的机会,我见到了大家所说的女子。
她戴着银白面具,我感受到了熟悉的目光,那话几乎要脱口而出。
「你就是永安王妃嘛?」声音一出口,我便歇了心思,不是她的声音。
我点点头,朝她们笑道:「早就听闻各位了,一直想来见见,可是又怕误了事。」
白衣女子看着我,然后才道:「我叫宁雪,应该比你大一点,你可以叫我姐姐。」
我愣了愣,才点点头,将餐盒放下,只对赫连决道:「如今瘟疫严重,妾生只求王爷在担忧百姓时,能顾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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