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柠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从黄昏到深夜。
“咔哒”一声开门声响起。
许柠倏地挺直了背脊,下意识的瞄了眼角落的座钟,凌晨一点,这才朝玄关看过......
帅气挺拔的男人踏入玄关橘黄的灯光里,立体的脸部轮廓,眼睛深邃,挺直的鼻梁,薄唇润红,浑身弥漫着矜贵不凡的气息.
许柠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疾步过去,身侧的一双小拳头,泄露着她的紧张不安。
“雲,雲深,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换了拖鞋正在松领带的薄雲深动作顿住,看过来,深邃狭长的眼眸里闪着一抹嘲讽,低沉声音响起:
“你才知道?”
许柠呼吸一窒,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忍不住脚底生寒。
薄雲深双手伸进裤兜,弯腰凑过来,盯着她,浑身泛着冷意,薄唇却挑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呵,许大小姐装聋作哑三年了,今天终于安奈不住了?”
许柠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是,她知道,结婚三年,和薄雲深上过头条的女人数不胜数,她这个领了证的妻子却像地下情人,不被世人知道......
不,她连情人都不配。
半晌,许柠缓缓开口,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说:
“你,你那是逢场作戏......”
“嗤。”
薄雲深嗤笑一声,直起身子解袖扣,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薄太太是觉得,我作为一个男人,没有正常的需求?”
他是在讽刺她自欺欺人。
许柠煞白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手揪住了裙子。
薄太太,需求,这些字眼像无形的巴掌扇在她的脸上,让她的心一阵阵抽痛。
结婚三年,薄雲深不曾碰过她,她挂着“薄太太”的头衔,却只守着这套,这套......
许柠瞬间觉得后背发凉,不许自己往下想,仰起脑袋看着薄雲深,声音加大了几分:
“那你也不可以和姜熙媛搅和到一起啊!”
姜熙媛是她的闺蜜啊,她们十年感情,无话不谈,好到穿同一件裙子,吃同一个雪糕,哪怕天天都会见面,也还会打几个电话,发无数条微信,自己幻想的所有未来里都有她。
而如今,她最爱的男人,和她唯一的闺蜜......
许柠只觉心口被重重插了一把刀,痛的她喘不上气。
薄雲深冷眼看着她,嘴角的笑意隐去。
“许大小姐在教我做事?”
没有解释,没有道歉,一切都理所当然一般。
许柠逼回眼眶里的泪水,胸腔里的委屈变成了怒火,看着她曾经最爱的男人,咬着牙根说道:
“薄雲深,你让我觉得肮脏无比,我们离婚吧。”
薄雲深的瞳孔几不可闻的收缩了一下,然后一把抓住了许柠的手腕,把她往大厅扯。
知道他要做什么,许柠像受到惊吓一般奋力挣扎。
“不,不要,薄雲深......”
可她哪里敌得过男人的力气,轻而易举的被他拽到了客厅的灵堂前。
是的,灵堂。
她和薄雲深的婚房客厅里,供奉着他母亲的灵位。
“离婚?许大小姐的婚姻如此儿戏?当初是谁死乞白赖要嫁给我的?是谁不顾一切,扫除一切障碍,连我妈都不放过,只为嫁给我的?”
“不,不要,雲深你不要这样对我......”
许柠别过脑袋,不敢看墙上挂的那七十寸的黑白照,用力想收回自己的手,可薄雲深的手像铁钳一般禁锢着她,拽的她觉得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不要?你杀了我妈的时候怎么没听见她说不要?许柠,你有脸说我肮脏,你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
薄雲深每一个字里,都裹着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恨意!
“薄雲深,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许柠哀求着,披散的发丝因为不断挣扎而变得凌乱,她一手捂住耳朵,想阻止薄雲深的话传入耳朵,可还是清晰的听到了他的说辞,脑海里不由闪现出折磨了她三年的画面:
就是在这座房子里,就在二楼的楼梯口,薄雲深的母亲林婉,也是像现在这刻一般,拽着她的手不放,骂她不要脸,骂她狐狸精,骂她是表子的女儿......
她不解,气愤,但还是试图和她沟通,林婉却不依不饶,骂的越发难听。
自己不想和她争执,甩开她的手,怎料她却没有站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一路滚到了楼下,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地砖......
薄雲深正好过来找她,在大门口清清楚楚的看到林婉从楼梯上滚下去......
他震惊,失望,愤怒的眼神,她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个午夜梦回的晚上,都让她泪流满面,悔不当初。
她捂着脑袋,一遍遍道歉:
“雲深,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甩开她的手......”
薄雲深喘着粗气,一个用力,把她抵在灵桌上,满眼狠厉。
“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你受到的折磨,有我们全家的万分之一吗?想解脱?你做梦!”
许柠满心绝望,侧过脑袋看到灵桌上的白色骨灰盒,骨灰盒上贴着林婉的照片,分明慈眉善目的样子,在她眼里却如此可怖,吓的她失声尖叫: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离婚!离婚......”
还敢提离婚!
薄雲深怒火越发高涨,想到下午接到的消息,眼眸瞬间阴沉了几分,一手扣住了她的下颚。
“放开你?你好投入他的怀抱是吗?”
他?
谁?
许柠的脑海里突然传来一股尖锐的疼痛,是那种让她恨不得下一秒死去的痛,然后就突然虚脱了一般,两眼一黑,身体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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