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让卫秦渊的面容拧过冷意,他稳稳站直了身子,方才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团子,以往此时,眼前的小女帝早吓得丢了魂魄,只会跪在地上抬着小手抹眼泪。
今日竟然不哭了?
卫秦渊心中尤为不爽,又再思叶蔺的言语,勾唇抹开一抹恶劣放肆的笑容,抬手捏住叶蔺不堪一折的柔弱勃颈,忽得收紧纤长的十指。
皇上是认为,本王会谋反?
嚣张!狂妄得简直不知北!
叶蔺眸光流过冷色,乍然间*一个春暖花开的笑容:皇叔不会的,蔺儿只不过是钦佩于皇叔,退位让贤而已。
那人指尖松了松,看着叶蔺细微喘着气,绯颊浮光,眼底不由闪过嘲弄:既是这般,不如你寻个湖跳了,也好让本王看看,你这让贤的决心。
让贤?
这小兔崽子分明是逆臣,叶蔺小手松了又抓,只恨不得挠上那人的脸,若是换了现代的年龄,这小兔崽子还得叫声姐姐来给她听听。
叶蔺还未反应过来,衣领便被一个白皙丑陋的爪子拎起,那人阔步而出,片息间将叶蔺丢在湖边。
如今正是春暖乍寒之际,湖面上还漂浮着冬日里未消完的冰渣子,日光与湖光交接汇出重重幻影,扑面而来的则是清淡的水汽香,嗅得叶蔺神魂一震。
皇叔这是作甚?叶蔺扭头看过去。
不是退位让贤?可如今饶是你退位了,那群老东西也见不得本王捡了好处,你若是从这湖上跳下去溺死了,本王这才好光明正大的坐你这皇位啊!那人言语嚣张而阴毒,那双诡谲的墨眸微眯,薄薄的狠厉化作刀刃逼向叶蔺,几步之下便行了过来,垂眸淡笑。
皇上,可是不敢?
叶蔺恨不得抬脚将这个逆臣踹到湖里洗个澡。
皇叔,过来。叶蔺站在湖边抬了抬小手,忽得清丽的猫瞳一弯,卫秦渊皱眉,还是走了过去。
小家伙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小胳膊松软的触感让卫秦渊微微失了神,眼前的女童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在他的脸侧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卫秦渊彻底愣住,叶蔺眸底迸发出除之而后快的狠意,松开手抬脚一脚踹上那人小腿侧,那人身子一晃,朝湖面倒去,小叶蔺拍拍手,正欲溜之大吉,却无意中踩到了湖侧滑腻的青苔,整个人顿时跌进了湖面中,乍然蹦开绚烂的水花。
救.....救命!叶蔺连忙呼救,耳里鼻里却是涌来森寒的湖水,连口中都喝了一大口。
神思模糊间,叶蔺看到一个黑影从湖面上飞身而出,用着嘲弄而讥笑的目光凝视着她,估摸是养尊处优的日子久了,连带着这份恶劣也是难得的高雅之态。
逆臣!叶蔺小声咒骂道。
等叶蔺再度醒来之时,斜眸望着那檀木雕花的小椅子,片刻间,有一个黑影坐了上去,叶蔺正细算着那檀木椅子能换多少银两,便迎上一张令人作呕的脸。
逆臣怎么在这?
叶蔺忙扯着软被嗖得捂住自己的脸,心下转然思量,又默默往下拽着,仅*一双眼睛看着卫秦渊。
那人身上的衣裳显然换了一件,淡青的内衫打底,外披一件淡白长袖短衫,滚边织着好看的竹叶纹,腰侧挂着一个白穗织金雄狮佩。
居然还没死?那人一开口差点让叶蔺口喷出血来。
逆臣!
那人眉宇间一片阴暗,淡然从青鱼手中接过白瓷碗,抬手舀了两下黑乌乌的中药,吓得叶蔺忙窜到龙榻的角落里,用着金丝织被裹住她弱小的身躯,瑟瑟看着卫秦渊,仿佛他是什么妖魔鬼怪。
喝还是不喝?那人眼底渗上几层薄怒。
是砒砒......霜还是鹤顶红?叶蔺颊侧染上惊慌,脑海中溢着各种死法,胸腹间恐慌滚滚齐齐涌了过来,让她润洁的额头聚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卫秦渊:
那人抬手将药碗塞在一侧的青鱼手中,那人绷着脸,唇边的笑含着讥诮:是鹤顶红。
一语惊人,叶蔺揉揉鼻头,打了个长长的喷嚏,身子一哆嗦,看着青鱼面无表情地舀着鹤顶红,浑身就止不住的发毛打颤。
拿走,朕不喝。叶蔺面染薄怒,拂去额侧密汗,故作气势威猛地大声呵斥着,然而一语过后,却是喉间爬上剧烈痒意,痛咳几声。
是治风寒的药。青鱼冷声道。
啊?叶蔺呆呆注视着青鱼,一下子傻在了龙榻上。
青鱼将碗递了过来,叶蔺将信将疑地盯着那漆黑的中药,刺鼻的药味涌在她鼻尖,嗖得仿佛窜出了一道洞来,让叶蔺一下子提起神来。
捏住鼻子一股脑喝完中药,叶蔺将药碗递给青鱼。
皇上身子骨到底弱了些,这几日还是莫要上朝了。屏风后,太医院的容太医拱手恭敬朝卫秦渊叙着话。
几日能好?卫秦渊问。
这老臣也不知。容太医身子躬得更弯了,手攥了又攥,显然慌得很。
退下。卫秦渊话语刚落了声,便有一太监敲了敲门,微声而来。
王爷,丞相大人到了,说是皇上生了病,前来探望。
卫秦渊一听是齐观止那个老家伙,别开脸:让他滚。
王爷这话是逾越了,臣是来拜访皇上的,这让不让臣滚,得问问皇上才是。门外那人身穿靛青仙鹤纹朝服,两三步款款踏了进来。
细长的凤眸掠过卫秦渊身侧,对着那林木百鸟景四开的屏风跪了下来,极具规矩在地上行了拜礼:臣齐观止见过皇上。
爱卿怎得来的这般快?叶蔺斟酌了一下词,唇轻轻磨过牙沿,朗然开口。
齐观止今年已有二十九之龄,凤眸白面,十五岁时便中了状元,更有连中三元才名,朝中之中以他为首的几位大臣纷纷不喜卫秦渊作态。
而书中,这位丞相被卫秦渊赐了毒酒,送去给女帝陪葬了,连个后嗣都没有。
叶蔺忽然同情:齐爱卿,朕给你赐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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