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这世间就是有人瞧不得她们母女情深:“阿煜,妹妹她……好似疯了一样,将云儿掐得满身淤青,还想要致我于死地。”
林季昕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落,颠倒黑白:“妹妹,我知晓你恨我,可云儿是你的亲生女儿,她是无辜的,你怎能对她也下此狠手呢?”
“还说什么,这不是阿煜的孩子,死了也无妨,可这也是一条生命啊……”
“你胡说!”傅凝兮一惊,连忙反驳了她:“分明是你虐待了我的云儿!”若不是事关于云儿,她也不会这样激动。
傅凝兮性格直率,自然抵不过林季昕的舌如莲灿。
林季昕眼角泛过冷意,却只是依偎在燕绥煜怀中,低低抽泣。
她素来聪明,自然知道,此时……沉默就是最好的解释。
“贱人!都到了这个时候,你竟还要狡辩?朕方才可都看在眼里!”燕绥煜瞪着傅凝兮:“阿季性子温婉,又素来是将云儿视作己出,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你怕人人都像你一样,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傅凝兮唇瓣微动,心中的涩意让她不再多说,与云儿蜷缩在一块:“煜师兄……求你放我们走好不好?我们母女二人去躲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再不出来碍你们的眼。”
“你若是想要血,我可以一次性供给,要多少都没关系,只需要给我留条活路。”说着,她掀开衣袖,血水与泪水混合,滴在手臂的伤疤上。
触及那一片伤疤,燕绥煜瞳孔一缩,竟是松开了林季昕,朝她走来,他攥住她的下颌,冷冷道:“你若是敢走,我必定让你的爹娘去陪你那早死的弟弟。”
傅凝兮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怎么说也是你的师父师母!”她望向他,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燕绥煜嘴角勾起讽笑:“朕说过,你的性命,你的一切都应有朕来支配!你若是敢走,那朕只能将这惩罚归于你最亲近的人身上……”她如果敢离开,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傅凝兮浑身颤栗,呼吸渐渐停滞,冷笑一阵,他早已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模样。
她心头升起恨意,一双杏眸中斥满警惕,眼神在他们二人之间扫视,往后退了退,唯恐他们伤害云儿。
看着傅凝兮的反应,燕绥煜眸光微冷,他将她逼到一处角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当燕绥煜触及到云儿那张肖似傅凝兮小脸,心头一软:“将孩子给朕瞧瞧。”
傅凝兮拼命摇头,神情中掺着畏惧。
“给朕!”燕绥煜眉眼间含着不耐,手脚粗鲁地将云儿从傅凝兮的怀中提了起来。
傅凝兮惊慌失措地伸手抱住云儿的腰。
小小的孩儿卡在他们的中间,哭得越发大声,嘴中还一个劲地叫唤着娘亲,听得傅凝兮心疼不已,眼泪直流:“煜师兄,我只求你能放我们母女一条生路……”
燕绥煜眉峰微皱,心头油然升起一股不适感,他抿起嘴,一脚将傅凝兮踹开。
她撞到床沿,浑身散架,疼痛不已,却仍是挣扎着,想往燕绥煜的方向爬过去。
这是燕绥煜头一次抱着小孩,手脚僵硬,眼神沾染几分柔意,这小孩倒与傅凝兮长得极像。
此时,林季昕走到他的身边:“阿煜,孩子最是娇弱,你小心将她弄疼了……还是我来抱着吧。”
燕绥煜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将云儿送到林季昕怀中,可就在这时,林季昕的手却突然一松。
“不!”傅凝兮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就只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稚童的啼哭声,源源不断,声声刺心。
林季昕的面上挂了泪水,扑到燕绥煜怀中:“阿煜,我是无意的……”
燕绥煜面色微沉,轻拍着她的背,低语安抚她。
可林季昕却哭得愈发悲恸,但在燕绥煜不注意之时,她的眼风扫到了傅凝兮身上,暗含得意。
傅凝兮心底升起绝望,她抱着后脑勺磕出血来的云儿,察觉到林季昕的眼神,神色一沉,眼看着就要扑上去,咬牙切齿着:“林季昕!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她还没有碰到他们的衣角,便被一道掌风击飞,燕绥煜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一颗心彻底凉却:“就算阿季是故意的又如何?这个贱种该死!”
只要想到眼前这个女人曾为别的男人生下过孩子,他的心中就一阵愤恨。
如果云儿真的这样死了,倒也是好事……
“云儿是你的女儿!”傅凝兮恍若经历挖心之痛,她用手摁住云儿的伤口,想要用这样的手段为云儿止血,可那鲜红却汩汩难绝,傅凝兮道:“叫太医过来救云儿,救我们的女儿……”孩童本就娇弱,再这样拖下去,云儿很有可能会……
就在此时,林季昕扯了扯燕绥煜的衣襟,声音虚弱:“阿煜,我头好疼呀,妹妹她可是药王谷堂堂的大小姐,这点事……许是难不倒妹妹吧。”
“来人,传太医——”燕绥煜搂紧林季昕,在傅凝兮充斥期待的眼神之下,扬声道:“为皇后娘娘诊治!”
燕绥煜与傅凝兮一道在药王谷内长大,自然知道,她从小不学无术,父亲的医术,她甚至没有学到一成。
他是想要逼死她!
说着,燕绥煜直直地将林季昕打横抱起,这一幕分外美好,却也让傅凝兮一颗心彻底地冷却下去。
“若是云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必定与你们二人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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