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大度,先前之事便不同你计较,只当是你我二人间的情趣。只是……这般放过你未免太过轻易,本王该如何罚你好呢?”
男人玉指捻着下颌,黑眸沉沉,倒像是在认真思量怎么罚她。
沈晚卿眼神一闪,一双纤手主动环上男人精健的腰身。
“先前是小女不懂规矩,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还未等男人反应过来,寒光一闪,她手中的银针便狠狠刺入男人的皮肉之中。
扎死你这个臭无赖!
她特意捡了疼的穴位连刺数针,谁知头顶传来一声冷嗤,男人面不改色钳过她的手腕。
“这也是美人的情趣吗?”
细小的针尖上还挂着鲜红血珠,男人狭长的眸子一眯,周身寒意森然,“敢行刺本王,你好大的胆子!”
沈晚卿惊诧,“你……你不痛吗?”
这臭无赖竟然没感觉,难道是皮太厚,扎不透??
痛?
顾怀楚闻言也是一怔。
方才噬心散的药力又发作,他勉强才稳住,可这女人几针下来,他体内血肉蚕食般的剧痛竟然在减弱。
难道……
见他失神,沈晚卿趁机将手抽出来,刚披好衣服蹑手蹑脚准备开溜,男人身形一晃,鬼魅般拦住她的去路,这气色竟比方才还要好上几分。
沈晚卿:“……”
不对劲,这人不对劲!
“你究竟是何人?”
沈晚卿被这直勾勾的眼神瞧得发毛,正琢磨着怎么狡辩一番,外头传来阵聒噪,顿时回过神绕开他往外去,“不必说了,这几针强身健体、养生保健,都是举手之劳哈,我……我今日还有急事,先走了!”
说罢她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刚上回廊,大堂里柳氏尖利的声音便传过来,“那小浪蹄子就在这里!你们几个给我把一楼看好了,剩下的跟我上去踹门!”
果然是她!
沈晚卿眼神一暗,快步往酒楼后门奔去。
柳氏带人气势汹汹冲上楼,心中激动不已,踹门的脚也用了十足的力,“沈晚卿!你一个闺阁女子,竟彻夜不归与外男私自相会,简直是不知羞耻,有辱家……”
话未说完,就见房中空空如也,陈设整洁如新,便是连半点欢爱过的痕迹都没有,顿时脸一沉。
“那贱人呢?刘大怎么也不见了?”
家丁们面面相觑。
“夫人,他们会不会先走了?”
“不可能!刘大是收了银子的,我们没来他敢走!给我搜,这小蹄子指定是躲到别的房间去了!”
柳氏气冲冲地出去,刚准备冲进隔壁,门却倏地从里头打开。
锦衣玉冠的男人慢条斯理扯着衣襟,凤目淡淡一扫,“靖安侯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柳氏猛地怔住,“王……王爷?”
该死,顾怀楚怎么在这!
要是让他知道那还得了?!
她讪讪笑了两下,“呵呵……府上的丫鬟手脚不干净,偷了钱财跑出来,妾身这不特意带人来寻。”
顾怀楚扬眉,似是想到什么,唇角牵动。
“原是这样。”
“不打扰王爷了,妾身先走了。”
柳氏瞥了眼杵在一旁的家丁,咬牙切齿,“还愣着干什么,回府!”
……
沈晚卿一路抄小道回府,才进院子,一个粉衣的丫鬟快步迎上来,“小姐,您去哪儿了,咦,您这脸怎么……”
怕她声张,沈晚卿忙抬手捂上她的嘴。
“嘘——”
春桃反应过来,忙眨眨眼噤了声。
四下瞧了瞧,沈晚卿松开手,“先进去再说。”
一进屋,沈晚卿直接傻眼。
原主好歹是靖安侯府的嫡女,住的院子却破旧简陋,竟然连个下人都不如!
“小姐,今儿一早夫人就带着人冲了进来,奴婢原想拦着,却被按着打了一巴掌……您快些收拾吧,待会儿夫人回来怕是不好交代了。”
春桃腮上还泛着红肿,说这话时揪着手指,明显是对柳氏怕的不轻。
原主这小丫鬟倒是忠心。
“知道了”
沈晚卿点点头,径自从走到妆奁前落座,又探手从木匣中取出一只彩漆小罐。
葱白玉指勾着团糊状物在脸上抹开,片刻,铜镜中那张俏丽的姿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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