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隆冬,暴雨。
南舒做了个很深刻的梦。准确来说,是噩梦。
地上粘稠的血液被湍急的雨水冲刷,源源不断地从湿恍恍的白布下淌出,里面的人没了魂儿,丝毫不动。医生护士抬起担架,将人送走。警察穿着黑色的雨衣拉起警戒线,遣散行人。
不远处,停着一辆打远光灯的警车,刺目的灯光挡住她的视线,却依旧让她看清了那双白布下垂着的略显苍老的手。
“嘭。”
一瞬之间,手中紧攥的雨伞落地。
未等女孩儿冲过去,下一秒,她便从这场噩梦中醒来。
是外面走廊有人打碎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
南舒被吓了一跳,脑袋一坠一坠的,额间冒出细汗。病房里除了她,空无一人。
她起身放空了许久,转而下床,连拖鞋都懒得趿拉,就这么踩着柔软的地毯,去桌边倒了杯水。
窗外飘着柳絮般的小雪,透明的雪花施施然而落,调皮地缠在光秃秃的树丫上。
滚烫的热水趁她不注意,从杯子里溢出,扶着杯身的手指瞬间被烫得泛红。
南舒下意识地用牙齿咬了咬,去水龙头下冲了会儿,总算缓和了些。
紧接着,手机铃声响起。
她又倒了点冷水进去,晃了晃水杯,边喝水边看。
是温亦欢:【南舒,想吃什么?我下课带点过去。】
南舒细想了一下,手指不小心退出对话框,看见半个小时前有人发信息问她:【在哪儿?】
原本已经想好要吃什么的南舒,先点进那个几乎全黑的头像,敲字。
林桐若不笨,结合谌衡刚刚的反应和谌父的话,多少也能猜到南舒与谌衡之间的关系,低喃了句:“原来,他们……”
许秋婉给他顺气,“好了,老谌,你别说了。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吧。”
谌鸿朗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靠自己的努力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作为最年轻的司长级人物,他拥有了无限的崇拜和荣光。
身为父母,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去十几年的努力付之东流,况且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为什么非要那一个。
就像小时候考试期间沉迷上游戏,爸妈就会收了手机,为你的前途着想,让你专心在自己的学业上。
谌鸿朗:“你别忘了,南书沉还在监狱里待着,你不是商人,你走的是仕途,你没得选。像你这样的条件,还愁找不到自己喜欢又门当户对的女人吗?”
谌父最后的这段话,没有收到一丝回音。
没人知道谌衡心里是怎么想的。
现实中哪有那么多山盟海誓、绝不离弃的爱情,最后结伴而行的十有八九是因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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