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九岁还小,说什么也不能去当童养媳,你就看在志强生前什么活都干的份上,放九岁一马吧。
抽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李九岁诧异的睁开了眼,顿时看到了一张蜡黄消瘦的脸。
脸的主人是四十几岁的妇女,此时声泪俱下,眼泪已经打湿了她的脖子。
李九岁不舒服的动了一下,很快就发现自己被那女人抱的紧紧的
等等,她一个将近一米七的大人,是怎么钻到人家怀里的?
诧异的抽出了手,却发现自己那十根引以为傲的修长手指,竟然活脱脱的小了好几圈,随后,一阵陌生的记忆涌入了脑海,她竟然穿越了!
原主和她同名同姓也叫李九岁,今年九岁,抱着她的女人是原主的娘叫苏桂琴,身为李家的长媳,却不受待见,她丈夫活着的时候夫妻俩就很窝囊,一个月前,李志强被水淹死,境况更是直线下落,不但被逼着分了家,连她九岁的孩子也不放过。
李九岁迅速消化信息之际,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前方响了起来。
大嫂,你这说的是哪的话,妈让九岁当童养媳,那可是享大福去了,日后要是混出个名堂,你不是也跟着鸡犬升天了吗,这可是好事,你得把目光放长远点。
李九岁使劲的伸出了脑袋,一张满是横肉的脸映入了眼帘,通过原主的记忆,她知道这是李老太太的二媳妇何翠花,平日里好吃懒做,可就偏偏把老太太给忽悠住了。
果然,李老太太沉着脸说道:没错,就是这个理,我也是为了你好,宋员外家我已经说好了,保证会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你就放心吧。
李九岁越听越生气,这两个刁妇说的就好像她占了多大便宜似的,立即拽开了苏桂琴的手,跳到地上说道:既然奶奶和二婶都觉得当童养媳不错,为什么不自己去当?
略作停顿,她又讥讽着说道:哦,我忘了,你们的年纪都大了,人家买主看不上,不过二婶家的堂姐到是正合适,这种鸡犬升天的好事,我们娘俩就不掺和了,娘,咱们回吧。
李九岁说完就拉住了苏桂琴。
看着平日连人都不敢见的小女儿竟然敢跟老太太对着干,苏贵琴顿时愣住了。
李老太太也是如此,这丫头一年也说不上十句话,开始大伙都以为苏桂琴生了个哑巴,今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啧啧,看来宋员外家风水不错啊,娘,你瞧,昨个刚谈妥,今个她就能说会道了,说不定日后咱们都得指着她呢。
何翠花咯咯一笑,不怀好意的看向了母女俩。
李九岁冷淡的说道:不说话是因为不想对牛弹琴,咱们走。
何翠花身子一闪,把门给堵住了。
你就别跟二婶咬文嚼字了,咱们听不懂,实话告诉你,钱老太太已经收了,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去找宋员外,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李九岁脑中顿时闪出了原主被李家人凌虐的画面,眼神不由冷了下来。
老太太也拎起了拐杖,指着李九岁说道:今个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娘俩走,翠花,把李九岁给我抓过来。
眼见何翠花步步逼近,苏桂琴顿时又慌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朝老太太一边磕头一边抽泣道:娘,孩子还小,咱们有话好说,只要你们愿意放过九岁,那五两银子我还,求求你了娘,让九岁再陪我几年吧。
李老太太一脚把她踹到了一边,唾沫横飞的说道:你拿什么还,把你卖了也不值五两,给我滚一边去。
李九岁可不是满脑子愚孝的苏桂琴,眼见不能善了,一把抄起了墙边立着的钉耙。
恶狠狠的说道:想让姑奶奶去当童养媳,没门,今天谁要是敢拦我,我就给她身上开几个眼子做个纪念。
婆媳俩顿被震住了,九岁的孩子虽然瘦弱,可要真使错了手,谁也说不准。
李九岁赶紧拽起了苏桂琴。快走。
何翠花顿时急了。想走,没那么容易,这煮熟的鸭子哪能就这么飞了。
说着抄起了搁在墙头上的簸箕,砸向了李九岁,李九岁还不太适应这个小身体,顿被砸了一个趔趄,何翠花也趁机揪住了傻站着的苏桂琴。
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脸上。
你个贱货,可把你能坏了,还敢反抗,纯粹是皮子紧了。
苏桂琴被打的晃了一晃,又哭了出来,在她的理念中根本就没有和别人动手这个选项。
李九岁顿时急了,照着何翠花就是一钉耙。
你才贱,放开我娘。
何翠花躲闪不及,胳膊顿被划出了几道血印子,疼的她哎呦一声,伸手去抢钉耙。
小浪蹄子,居然敢动手,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你个老贱人,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李九岁使劲往后拽,奈何力不从心,根本不是五大三粗的何翠花的对手,不由气急败坏的喊道:苏桂琴,你哭什么,要不是你这么窝囊,也不至于嫁到穷的叮当响的李家来,你是不是也想看着我被卖了才罢休。
苏桂琴浑身一颤,李九岁说的没错,娘家的几个姐妹都是自主择婿,日子过的都不错,偏偏她老实,听了她爹的话,总以为穷人更会疼人,不想,那句穷山恶水出刁民才是最真的。
想想卧病在床的大女儿,再看看面黄肌瘦的小女儿,不由一咬牙,死就死吧,大女儿昏迷了五六天了,看样子是活不成了,就剩这么一个小的,说什么也不能再给人夺了。
她使劲抓住了钉耙的把手,也不知是哪里迸发出来的力气,竟然把五大三粗的何翠花给拽了一个跟头。
李九岁立即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照着何翠花的腰使劲踹了几脚,就扯着苏桂琴跑了。
娘俩一路跑出了村,来到了一处用茅草搭起的窝棚前,看着地上摆的破碗碴和一个裂开的葫芦瓢,李九岁一阵无语。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