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你在异想天开什么?盼望我会感激你?”梁涉川说的自己都觉得好笑,无光无影的环境里,他面目仍旧好看,只是说出的话太无情,“对我而言娶不娶你都是放在家里做个摆设,反正你不是也做惯了花瓶吗?现在又矫情什么?”
手脚都冰凉起来,冷的生疼。
绮岁见识过梁涉川温柔的一面,所以此刻的言语才是最致命的武器,风过去,她的狼狈无所遁形。
“这话应该送给你自己吧?我舅舅走了才几天,你的狼子野心就藏不住了?想尽快娶我好坐稳你的位置,我告诉你,只要你让我不舒服了,我转头就嫁给别人,让你苦心的谋划都见鬼去吧。”
他们都一样,不是好人。
把最恶毒的话戳到彼此的痛楚上。
梁涉川握着伞柄的手颤抖,他闭了闭眼,再睁开,俯身,目光细细密密的落在绮岁脸上,神态是这二十多年来不曾暴露过的轻蔑。
“看样子这两年是在外面找好了情郎了?”他点点头,认同道:“好啊,我倒是想看看,在京都除了我,谁还会要你这只破鞋。”
风被带动,绮岁眼睛不眨地转身,方向是上山的路。
手腕被梁涉川狠狠抓住,“你干什么!”
绮岁举起手,“上山,跟老太太说梁先生如今金尊玉贵,我配不上他,还请他另寻良配。”
“我警告你,别给我添麻烦。”
“放手。”
脚下湿润又光滑,稍有不慎就会摔倒,绮岁管不了那么多,她怒上心头,此刻命还没有尊严和骄傲重要。
她在梁涉川手底下挣扎反抗,他不会管她的安危,跌下去是预料之中,雪在背脊上滚了几圈。
绮岁虚弱地眨眼,强撑了好久,也没看到梁涉川追下来的身影。
三月。
江庭茶楼,廊檐角化掉的雪水有规律的滴落下来,护栏上印的一片潮湿。
绮岁往中间走了两步,远离那片湿冷。
耳边不停有瓜子皮绽开的声音,她不耐烦地瞥过去一眼,正巧对上一双灵动美目。
“哎呦,我的岁岁可人儿。”秦绻抓了把奶油味的瓜子放到绮岁手心里,“您能别这么愁容满面的行吗?”
绮岁一脸不解:“我哪有?”
“不就是跟梁涉川订婚吗?我前年也订了个人,结果没两年那人就自己退婚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跟他说……”秦绻把瓜子皮吐到手心,悄咪咪地凑到绮岁耳朵边,“我跟他说……我有病。”
一点也不意外,这招还是绮岁自己教给她们的,如果不够逼真还能带上一份假的体检报告。
绮岁在京都不光是人间富贵小花,还是名媛圈子里有名的霸王。
这个霸王并非褒义,只要跟她相处过的无论是千金小姐还是小公主,无一例外都会被她带偏,秦绻便是其中之一,当年还跟在她屁股后面师傅师傅的叫,如今就已经青出于蓝。
她年前回京都的消息一出,以前的那群狐朋狗友争先上门,却都被梁涉川拒之门外,理由便是——她摔残废了。
从山上摔下来之后,绮岁的确是在轮椅上过了个年。
秦绻细声八卦:“何况,京都谁不知道你喜欢他?两年前梁叔叔给你们订婚,我们还以为你终于要苦尽甘来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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