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在战火中护下来的古琴“惊鸿”,是见证过百年历史的国宝。
可我的远房表妹和未婚夫,竟把它劈成了柴薪,扔进壁炉里烧得噼啪作响。
客厅里,我未婚夫搂着她的腰,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壁炉开关:“不就是个破木头盒子,烧了正好取暖,你看阿雨多贴心。”
他不知道,“惊鸿”琴身里藏着我爷爷留下的军事布防图,它被毁后,我家成了叛国罪的替罪羊。
父母在狱中含冤自尽,我被他灌下哑药,锁在地下室当玩物,最后被活活饿死。
再次睁眼,我回到那场“暖冬晚宴”上。
梁田雨正往壁炉里添着最后一块琴板,抬头冲我未婚夫笑得娇俏:“繁卓哥你看,这木头烧起来多旺。”
我未婚夫则温柔地递给我一杯热红酒:“尝尝,阿雨特意为你准备的暖身酒。”
我笑着接过,在他们错愕的目光里,拨通了文物局张老的电话。
“张爷爷,我未婚夫说要见识下国宝级古琴的烟火气,炉膛里还剩点火星,您要不要带专家组来看看?”
......
电话那头传来笔落地的轻响,随即陷入死寂。
我仿佛能看见张老那副眼镜滑到鼻尖,手指攥紧桌沿的模样。
那是他每次见到赝品被糟蹋时的模样。
孔繁卓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他捏着酒杯的手指泛白,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宽容:“晚意,别闹脾气。”
他身旁的梁田雨,那个我供了三年学费的远房表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往壁炉里添柴的手猛地缩回,被火星烫到了指尖,却像没知觉似的,只敢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我。
“晚意姐,我......我以为这琴早就废弃了,繁卓哥说冬天壁炉烧起来才有情调,我才......”
眼泪像断线的珍珠,砸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
上一世就是这副模样,让我信了她是无心之失,甚至在她把我推进地下室时,我还念着那点可怜的亲戚情分。
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我没接她的话,指尖轻轻敲着沙发扶手,等电话那头的回应。
孔繁卓的耐心显然耗尽了,他一把抢过我的手机,对着听筒颐指气使:“不管你是谁,我未婚妻今天心情不好,这事我替她赔罪。”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爆发出震耳的怒吼,张老那口带着京腔的训斥,几乎要把听筒震裂:
“赔罪?你小子知道那琴是谁护着过枪林弹雨的吗?把电话给晚意!”
孔繁卓的动作顿住了,他举着手机,第一次露出茫然的神情。
我从他手里抽回手机,轻声说:“张爷爷,我在。”
“地址发过来,二十分钟!”张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随即挂断了电话。
客厅里的暖气似乎骤然失灵,梁田雨下意识地往孔繁卓怀里缩了缩。
孔繁卓盯着我,眼神像在打量陌生人:“晚意,你什么时候认识这种......脾气暴躁的老头?”
他语气里的鄙夷藏都藏不住,仿佛张老是什么碰瓷的无赖。
我将那杯热红酒推回他面前,酒液在杯中晃出涟漪,映着壁炉里跳动的火光。
那是用“惊鸿”的琴身点燃的火光。
“孔繁卓,你不是说梁田雨贴心吗?”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那你告诉我,把我家人用命护着的古琴劈了当柴烧,是哪门子的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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