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我在好友沈秋意给我的未婚夫吴孟舟下药时拦住了她。
「秋意,你要是喜欢吴同志我可以让给你,但无论如何你不能这样乱来。」
吴孟舟知道后向我鞠了一躬。
「静优同志,谢谢你及时阻拦,不然组织上一定会说我乱搞男女关系,我就前程堪忧了。」
我以为他是真心道谢。
直到结婚二十年后,我从娘家回来看见他们赤条条的在我的婚床上搂抱,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要不是因为你这块又臭又硬的拦路石,我和秋秋早二十年前就修成正果了!」
吴孟舟一边穿衣服一边看向我,眼神里满是轻蔑。
我看了眼细皮嫩肉的沈秋意,再看了眼我因为操持家务粗糙满是厚茧的手,崩溃地冲过去和他们厮打。
整整二十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可他却完全视而不见。
他甚至还因为二十年前我拦住沈秋意而记恨我。
两人将我拳打脚踢,我不敌后倒在地上,陷入一片黑暗。
谁料想,再次醒来我居然回到了二十年前。
1
此时正值 1984 年 7 月,我和沈秋意正在放暑假。
我醒来时,沈秋意在客厅里坐立不安。
我没有如同上一世那样冲动,而是藏匿在自己的卧室门后,悄悄的看着她在客厅的动静。
果然,她在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还是去透明橱窗架子上,拿下了那半罐麦乳精。
她找到吴孟舟的杯子,把药和麦乳精统统都倒进了杯里。
下了药的麦乳精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但我知道,只要吴孟舟一喝下去,就一定会兽性大发。
吴孟舟是我的未婚夫,吴伯伯当年做知青下放时,跟我爸爸订了娃娃亲。
上辈子我考虑到这一层,也考虑到这种事难免会损害他们两个的名声,因此在关键时刻拦截了下来。
可没想到,我的好心并未得到好报。
他们上辈子,居然瞒着我私下里通奸了这么多年。
我回家抓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
明明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办起事情来丝毫不知羞,嘴里疯狂喊着些下流话,两个人都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此时距我醒来仅仅只过了十几分钟,上辈子捉奸在床的伤痛,和被踢打时的绝望仍旧历历在目。
因此我决定不再上前阻止他们。
既然他们男盗女娼彼此有意,那就干脆凑在一起得了。
我当了二十年的家庭妇女,早就当够了。
这辈子,我一定要过不一样的人生。
于是我亲眼看着沈秋意解开了胸前的纽扣,她腰肢一扭一扭的,晃动着胸前的白嫩波涛,端着那半杯麦乳精进了吴孟舟的房门。
如果我没有记错,上辈子这个时候,吴孟舟已经喝醉了。
他带着她和我去迪斯科舞厅玩乐。
结果有隔壁大学的男同志看上了沈秋意,在舞厅里动手动脚。
他一时恼羞成怒跟人家拼起酒来。
「哟哟哟吴同志,你酒量有多好啊?居然学会英雄救美了。」
那些男生纷纷在打趣,沈秋意甚至羞红了脸。
只可惜我上辈子是个木头,完全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
我还以为吴孟舟是个老实人,因为看不得我的好友受欺负,才想着帮沈秋意出头。
可是现在想来,他分明是雄性动物的占有欲作祟。
他害怕沈秋意看上别的男人,所以才故作老练的跟人家拼酒。
想通了这一层,我勾了勾唇角发出了一声冷笑。
既然这么爱偷情,那么就让大家伙儿都看看好了。
2
我记得上辈子阻拦沈秋意后,她唯唯诺诺的道出了实情。
「这个药据说效果很好,能管十个小时。」
我看了眼客厅的石英钟,已经晚上十二点了。
第二天是周末,那我让在京的同学都到家里来玩,然后中午同他们去逛东风市场的展销会好了。
那时候人大多勤快,睡得早也醒得早。
因此我决定第二天一大早便打电话邀请同学们到家里来玩。
等我回过神来时,那房间里已经开始有了暧昧的呻吟声。
「啊,好舒服......」
我听见吴孟舟的动静,简直恶心得想吐。
只可惜吴伯父和吴伯母到天津出差去了,明天上午才能回来。
所以我只能勉为其难的听一晚上活春宫,等明天早上再送他们一出好戏。
回到卧室后,我没有急着睡觉,而是一直盯着桌上的镜子看。
镜子里的我不再是满头华发,皱纹横生的模样。
我感受着年轻时自己充沛的体力和轻盈的躯干,觉得自己真是幸运。
这一年我由村里考学到了京市,父母怕我没人照料,把我托付给了当年下乡的知青好友吴伯伯照料。
伯父伯母都对我很好。
吴孟舟长得一表人才,刚刚毕业参加工作,目前在国营单位里上班。
他虽然性子有些冷淡,但对我也算是温和有礼。
我以为他喜欢我,我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归宿。
可现在看来,只是一场笑话罢了。
自从儿子出生之后,他几乎从来不碰我。
他不喜欢我身上厚重的油烟味,不喜欢我因为操持家务渐渐花白的头发。
不喜欢我臃肿的身体,不喜欢我堆满褶皱的脸。
他甚至不止一次在儿子面前用鄙夷的口吻说:「你妈妈是从乡下来的,哪里懂得这么多?」
可他忘了,我也是千里挑一的人中龙凤,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生。
如果不是为了他,为了这个家,我又何至于放弃工作,终日围困在炉边灶台?
我看着镜子中自己健康但却泛着红血丝的脸,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活得精彩,活得漂亮。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拿着电话本,给相熟的好友依次去了电话。
他们听说约着一起逛展销会,都可高兴了,纷纷表示吃了早饭就来。
我给自己找了一条裁剪合体的绿色连衣裙,又扎了一个高颅顶的侧麻花辫。
镜子里的我是年轻的模样,美丽大方且朝气满满。
我满意的转了一圈,确定外表打扮没有大问题后,转身进了厨房。
我给自己煮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撒上了绿油油的葱花。
等我吃完饭在洗碗时,伯父伯母和三两个同学一起到了。
我特意指了指楼上:「孟舟同志还在睡觉呢!」
吴伯父皱了皱眉:「这孩子怎么这么懒,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
其中有一个男同学正好是吴孟舟的高中学弟,他自告奋勇地拍胸脯。
「不要紧的伯父,我这就把他叫起来!」
可真的等他莽撞冒失的推开门时,里面的人正抱在一起激战正酣呢。
「啊啊啊啊啊你们不要脸!」
3
这位男同学嗓门极大,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吼声。
大家急急忙忙赶上楼时,我慢悠悠的缀在最后,果不其然看见了和上辈子如出一辙的情景。
沈秋意和吴孟舟搂抱在床上,什么衣服都没穿。
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正在做什么。
吴伯父气得脸色绀紫:「你这个败坏门风的逆子!你这个败坏门风的逆子!」
他顺手拿起书桌上的鸡毛掸子,就想要往吴孟舟身上打去。
可吴孟舟现在没穿衣服,根本没办法躲避。
于是他就这么僵直着脖子,挨了吴伯父好几下。
我叫来的几个女同学都不好意思再看,忙转过身子回避。
吴伯母看见这情形,像是天塌了般失声痛哭起来。
「你们怎么这么不知廉耻啊天呐,白白让我操了这一世的心呐呜呜呜呜......」
场面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中。
最后还是吴伯父扔下了打折的鸡毛掸子:「你们穿好衣服都给我出来!」
事情演变到现在这一步,我跟吴孟舟的婚肯定是结不成了。
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吴孟舟也非娶沈秋意不可。
只要他和我退了婚,就再也算计不到我头上来了。
眼前的情景教我想起上辈子,吴孟舟是怎么恳求我把毕业留校的指标让给沈秋意的。
我念大学的时候成绩极好,年年都是优秀学生代表,因此留校任教的指标不出意料的落在了我的头上。
可吴孟舟为了让沈秋意有更好的前程,居然不惜以婚姻作为谈判条件,求我把指标让给沈秋意。
他当时故作深情的牵住我的手:「你有我,有爸妈,可秋意家里遭了事,她比你更需要这份工作。」
沈秋意是京市人,但是她父亲在她大四那年出车祸死了。
那一年,我和吴孟舟没少安慰她,甚至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带给她一份。
我当时以为吴孟舟这么做,只是帮我照顾好姐妹。
可其实他心里早就喜欢上了沈秋意。
为了让我答应,他甚至欺身上前吻了我。
「秋意这么可怜,我们就帮帮她吧。你把指标给她,我们马上就结婚。」
他趁我丢魂失魄的时候要了承诺。
我也因此丢了前程,在结婚后几乎是立刻就怀上了孩子,因此外出工作的事就耽搁了下来。
而这辈子,我不会再跟吴孟舟有牵扯。
我的大好前程,也只会紧紧握在自己手中。
我在客厅找了个角落坐下,大家都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我。
「静优你也是傻,沈秋意说想要住进来陪你,你怎么能真的答应呢?我看她就是个极其不安分的女同志。」
「是啊,就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男人睡在一起,也不知道以前究竟干过些什么事......」
4
他们越说越不堪。
但我却没有如同上辈子那样制止,只是用手帕擦着不存在的眼泪。
吴伯父和吴伯母脸色都不好看,听到大家的议论甚至都气得发抖。
他们一定是把刚才的话听进去了。
以我对吴伯父的了解,他是一个极其注重门风的人。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即便他会让吴孟舟娶沈秋意,想必也不会对这个儿媳太满意。
就在这时,吴孟舟和沈秋意两个人穿好了衣服,慢慢腾腾的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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