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了江屿舟十年。
可公司上市那天,他却带着小助理在纳斯达克敲钟,向全世界宣告对她的爱意。
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会忘记一件事。
忘记江屿舟哭着向我承诺,此生绝不负我。
忘记江屿舟将小助理护在身后,指责我恶毒善妒。
直到最后,我彻底忘记了江屿舟。
只记得十八岁时,曾炽热地爱过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江屿舟说,他就是那个少年。
我侧着头,指了指屏幕上挺着孕肚的女人:
“你莫不是昏了头,你的妻子明明就在京北别墅里养胎!”
后来,全京北的人都知道,商界大佬江屿舟因为原配妻子的一句话,一夜白头。
……
敲钟仪式结束后,江屿舟直接将林婉带回了家。
“温宁,婉婉睡觉轻,你搬到一楼住吧,免得吵到她。”
一楼只有一间空房,是楼梯拐角下阴暗湿冷的杂物间。
但我没有反驳,沉默地上楼收拾东西。
毕竟我还记得,上一次因为林婉和江屿舟发生争执的代价。
是被扒光衣服赶出门,关在院子里淋了一天一夜大雨。
抱着衣物下楼时,江屿舟和林婉正凑在一起看公司上市敲钟的回放。
时代广场的大屏幕上。
两人的手交叠着,一起按响钟声,紧接着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激情拥吻。
俊男靓女,天作之合。
如果男主角不是我老公的话,我也会这么觉得。
收回视线,继续朝着杂物间走去。
即将推开门时,林婉出声叫住了我。
“温宁姐,听阿舟说,你做饭特别好吃,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口福?”
我?做饭好吃?
我愣了片刻,在脑海中搜刮了一遍也没找到和厨艺相关的记忆。
于是平静开口:
“你听错了,我不会做饭。”
闻言,江屿舟露出不耐的神色,冷声道:
“你在摆什么谱?你不会做饭,那我从前吃的饭都是狗做的吗?”
“可我不记得……”
还没等我说完话,就已经被江屿舟拖拽进厨房。
“从前你不是天天喊着要给我做一辈子的小厨娘吗?现在装什么不会做饭呢?”
手里被强硬地塞进把菜刀。
我下意识将刀锋一转,在案板上切起菜来。
头顶蓦然响起一声嗤笑,江屿舟满脸讥讽:
“温宁,看来你天生就是干活的命,就算是有钱了也改不了骨子里的穷酸气。”
垂眸,看着行云流水的刀功,的确是做饭的老手。
但我却记不起来是如何学会做饭的。
最近我记性很差,每天都会忘记一件事。
渐渐地我发现,我忘记的事情,都和江屿舟有关。
想来,这一手精湛的厨艺,也是为了照顾江屿舟才练就的。
机械地做好饭,将饭菜端到桌上。
林婉骄矜地伸出青葱似的手指,等着江屿舟一根根为她擦洗干净。
我呼吸一滞,视线落在自己手上。
皲裂、红肿、刀疤横生……
一看就是受过很多苦的样子。
手指像被烫到,瑟缩了一下,最后一只碗从手中滑落,碎了满地。
林婉捂着嘴,眼泪簌簌而下:
“温宁姐,你不想做饭可以不做,没必要摔碗发泄。”
瞧见林婉落泪,江屿舟心疼得不行,把人搂进怀里又亲又哄。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他又转头恶狠狠地瞪向我:
“温宁,你简直不可理喻!婉婉不过是想吃顿你做的饭,你就又是摔碗又是发脾气,你到底想怎样?”
“不是爱摔碗吗,那你就用手把碎片捡起来,一点碎渣都不能留!”
我咬着牙,蹲下身子。
锋利的瓷片割破手心,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地面。
看到血痕,江屿舟眼神闪烁了一下,正想上前查看。
却在听到林婉娇滴滴的一句撒娇:
“阿舟,我肚子好饿,温宁姐又不肯做饭,那你陪我出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立刻顿住脚步,揽着女人的腰,朝门口走去。
手心里的血越流越多,我却感觉不到疼似的,捏紧手机拨通了一个三年未联系的号码:
“傅砚深,六年前你说要带我走,如今还算数吗?”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