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死后的第一年。
我漂在空中看到妈妈坐在我的房间里,她抱着我的照片看了又看,终于她放下了照片,转头颤抖的拿出手机拨通了我的电话。
她哽咽着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开始诉说。
「囡囡,你什么时候回家呀,妈妈想你了,你别跟妈妈赌气了好不好,妈妈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妈妈好不好」
可是电话那头根本没有人接听,她一直对着空号说着话。
突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我妈立刻捂着脸泣不成声,嘴里一直念叨我的名字。
我不知是该心痛还是该说她自作自受。
我想我活着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教育,而是在我死后才知悔改。
那么她现在这副样子又是做给谁看的呢?
她难道忘记了吗?忘记了我都死了一年了吗?
大学开学报道的第一天,我妈就把我叫到了客厅,她要跟我约法三章。
我妈几乎变态似的控制欲让我从小到大都不敢反抗,只能服从。
我妈说完她要交代的事情后,就转头严肃的问我:
「囡囡,这些你能不能做到?」
我本来沉浸在上大学的喜悦中,因为她总是跟我说:
「囡囡,你还小这些事情都不能做,等你上了大学妈妈就答应你好不好?」
可是事实上并不是如此,她依旧和从前一样,一样的蛮狠,霸道。
我在家里总是有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力量,它死死的压着我,我想离开家的那一天就是我的自由之日,至少外面的每一寸呼吸里,都是自由的味道。
新生晚会那天,我明明已经早早的跟妈妈打好报告了,那天是迎新完会,我所在的班级表演的节目在晚上8点之后,可能会晚一点回去。
妈妈却非常不高兴:「为什么要这么晚回去,你不知道这么晚回去我会担心你吗?」
我软着性子哄了妈妈好久,保证8.30结束就回寝室,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打电话给辅导员,妈妈这才勉强同意了。
我没想到的是散场以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寝室洗完澡就上床休息了,谁知妈妈一个劲的给我打电话,那个时候我已经睡着了,妈妈又一个一个的打给其他人问我在哪。
终于我也听说了此事,去立刻给妈妈打了回去,可以她却在那边拼命的指责我:
「囡囡,你怎么不接电话?你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可以不听妈妈的话了吗?」
「知不知道妈妈担心到现在都睡不着,你是不是想妈妈去死呀?是不是?」
我已经拼命的压低声音了可是宿舍的其他人还是听到了,我哭着对她:
「知道了,下次不会这样了」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并且带着让人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记住了囡囡,从明天开始你早上、中午、晚上干了什么都要拍照给我知道了吗?」
我不想再在寝室那么丢脸的下去了,就麻木的答应了,从那天起,就是我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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