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觉得我贪恋钱财,订婚前夕和白月光私奔出国。
扔给我三十五万让我别去烦他。
后来,他听说我要嫁进山里,连夜打电话嘲讽。
“苏嘉禾,离开了我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
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毫不在意。
“不好意思先生,没有准备你的请柬。”
他不知道,我要嫁的山,是山庄的山。
1.
沈斯齐开门时,我已经等了两个小时。
他随意靠在门框上,嗤笑一声。
“苏嘉禾,为了和我订婚,你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像是没听懂一样,把购物袋塞到他手里。
“你要的东西……听你嗓子有些哑,顺便带了份糖浆。”
他打开一看,暧昧一笑。
“都两个小时了,已经用不着了。”
我皱了皱眉头,正要说什么。
一双白嫩修长的手挽上沈斯齐的胳膊
“斯齐,是外卖吗?呀!嘉禾!”
林艺看似惊讶地轻呼一声,手挽得更紧了,雪白的臂膀在灯光下透出一股莹润的色泽。
林艺看了看沈斯齐手里的塑料袋,有些慌张地摆摆手。
“嘉禾,你千万别多想,斯齐只是给我擦了擦保湿乳。”
我在风口吹了两个小时,有些头昏,嗓音也沙哑了几分。
“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我转身要走,胳膊被一股大力拽住,转身对上沈斯齐阴沉的脸。
他张了张嘴,林艺从他身后探出头来。
“嘉禾,已经很晚了,要不要留宿一晚?你还没在这里住过吧,房间里床很大。”
沈斯齐闻言推了我一把,神色晦暗不明。
“她不住。”沈斯齐转过头去,对着林艺笑了笑:“她留下多不方便。”
身体的不适让人烦躁,眼前常见的情形少见地让我有几分反胃。
我大步向着大门走去,林艺却毫不自知地跟了上来。
“嘉禾,你别生气,我在这只认识斯齐了……等我找到地方住就搬走。”
“你放心,虽然斯齐喜欢过我,但我只把他当哥哥。”
我不耐烦地甩开她。
林艺惊呼一声撞在了消防箱上。
一张泫然欲泣的脸直勾勾地盯着我,留给沈斯齐绝佳侧颜。
“嘉禾,我知道你生气,但是我和斯齐要是有什么,早就在一起了,还有你什么事啊……”
我冷冷地打断她:“林艺,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2.
我和沈斯齐是大学恋爱。
前几年时,他对我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我喜欢鲜花,他就每天出现在宿舍楼下,抱着各种含苞的花枝。
一年三百六十天,几乎不会重样。
我喜欢热闹,沈斯齐怕吵。
但是他次次约我在吵闹的餐馆里,戴上蓝牙耳机打通我的电话。
低沉的嗓音传来:“嘉禾,这样,我就能只听到你的声音了。”
热腾腾的水汽模糊了他的面容。
那一刻,我相信我们会永远这么相爱。
身边的朋友也都笃信我们能修成正果。
每年我都会给沈斯齐设计一款袖扣,恋爱第四年,他如珍如宝的戴好,牵着我的手,认真地说:“嘉禾,希望下一副袖扣你能亲手帮我戴上,然后告诉我,你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
但我们永远不知道生活的转折从什么时候到来。
毕业后,我和沈斯齐合租,经常能听到他不耐烦地和电话那边争吵。
有一天我提前下班,无意间听到了对面强硬的女声。
“斯齐,你在外面怎么玩我不管,但是你要考虑爸爸妈妈的家业!你不能这么任性了。”
他扭头看到我,匆匆挂掉了电话。
我们日益沉默下来,出租屋笼罩在烟雾里。
即便打开窗,也留下了浓浓的烟草味。
我了解沈斯齐,他不是一个在感情上退缩的人。
林艺第一次出现在沈斯齐身边时,我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林艺是沈斯齐的发小,他早就跟我说过。
但他身边的朋友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林艺在的时候,也不再打趣我和沈斯齐。
直到我推掉出差,赶回来给沈斯齐庆生。
混乱的灯光从包间没合严的门缝里透出来,沈斯齐和一个小巧的女生唇舌相接,啧啧的水声丝毫没有被众人起哄声遮掩。
“嫂子,你终于回来了,沈哥这些年想死你了!”
“对啊小艺,听说伯母已经给你俩买好婚房了!”
沈斯齐怀里的女生羞涩地抬起头,露出了林艺无辜的双眼。
“你们别瞎说,我和斯齐……年纪还小呢。”
我搬出了出租屋。
隔天,沈斯齐一连十几个电话把我吵醒。
“嘉禾?你同事说你昨晚回来了,真的吗?你在哪?”
我揉了揉因为宿醉有点发胀的额头。
“嗯。”
为了赶回来给沈斯齐过生日,我围着酒桌敬了三圈。
沈斯齐似乎有些迟疑:“嘉禾,我昨天生日,你有没有来找我……我昨天没在家是去爸妈家吃饭了……”
我有些恶心,看着还躺在垃圾桶的生日蛋糕,轻声道:“嗯,我知道了。”
他顿了顿,像是报复一样,快声说道:“你不问我昨天怎么过的生日吗?昨天其实是林艺和一堆朋友陪我过的生日,你看你都出差了,我总不能独守空房吧。”
我心头隐隐钝痛:“沈斯齐,我马上要上班了。”
沈斯齐沉默了一会,在我要忍不住挂断的时候,轻笑了一声。
“苏嘉禾,你真的什么都不问我吗?”
旋即换上温柔的语气:“嘉禾,你不是一直想有一个家庭吗,我们下周订婚好不好?”
我忍不住想质问他。
问他为什么还能坦然说出订婚这样的话。
问他把我们这五年当成什么。
把我当成什么。
角落里,崭新的袖扣陷在融化的奶油里,依旧闪着晶莹的光。
我只是释然地笑了笑:“斯齐,都听你的。”
3.
沈斯齐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试穿明天订婚宴上的衣服。
“苏嘉禾,你现在怎么这么恶毒?现在,来给小艺道歉,不然明天的订婚宴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我慢悠悠扣上项链:“她自己撞到了消防箱,我道什么歉?”
沈斯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蓦地软下来。
“嘉禾,我们明天就要订婚了,我知道你可能有些吃醋,但是这次确实是你过分了。小艺马上就要参加舞蹈比赛了,留下伤疤就不好了,你来道个歉,乖。”
我冷笑一声:“沈斯齐,你可要看好她,今天是划伤胳膊,明天从楼梯滚下去摔断腿可怎么办。”
沈斯齐气急败坏的挂掉了电话,恨恨地留下一句:“苏嘉禾,明天的订婚,你可别后悔。”
我为什么要后悔。
沈斯齐,我确实要订婚了,不过不是跟你。
4.
沈斯齐的父母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对沈家的事业毫无益处。
今天却一反往常的打扮隆重,连唯一一颗帝王紫都戴在脖子上了。
她斜斜地横了我一眼:“小门小户就是小家子气,订婚的大日子穿这么一身就来了。”
打量了半天撇了撇嘴:“这A货镯子倒是和你相配……真丢我们斯齐的脸。”
我透过窗子看了看修身的白色拖尾裙,衬的身材凹凸有致,高挑丰腴。
明明好看得很。
沈斯齐迟迟未到,渐渐有人嘀咕起来。
“男方到底还来不来啊?”
“这都多久了,不会路上出事了吧?”
宾客席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大,沈斯齐妈妈忽然大叫一声:“嘉禾!”
众人的目光唰地集中到我身上,我一愣,她已经握着我的手哭起来。
“你这孩子,阿姨知道你对斯齐一片痴心,可是你们已经过去了!不要逼斯齐了,他和小艺两情相悦,你不要插足他们的感情好不好?”
沈斯齐父亲也沉声道:“小苏,我只有斯齐这一个孩子,只要你愿意成全他,尽管提要求。”
或许是没有预想中的宾客的劝解和对我的讨伐。
沈父沈母略有尴尬地擦了擦眼泪。
沈母的老年闺蜜团愤愤不平:“小苏,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小艺和斯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怎么能做出插足这种事情呢?”
“没错,居然还逼斯齐和你订婚,可怜我们斯齐,没法和心爱之人携手,只能偷偷出国躲着你这个恶人。”
沈母轻轻俯身:“你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也得先问问枝头愿不愿意不是?”
“小艺能帮斯齐搭上泰鼎集团的线,你能干什么?拉着斯齐住出租屋吗?”
“阿姨劝你识相一点,拿了钱就皆大欢喜地走吧。”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为了羞辱我,沈家还真是连自己的脸都不要了。
我慢慢抽回手,满脸疑惑。
“叔叔阿姨,你们在说什么啊?”
“今天是我苏家和谢家的订婚宴啊,谢嚣堵车还没到……我和沈斯齐?”我故作遗憾地耸耸肩,“你们知道的,苏家怎么会随随便便让我跟没有根底的沈家联姻呢?”
沈父脸色变了又变:“苏家?你是泰鼎苏家的?”
沈母不可置信地笑了笑:“小苏,不是姓苏就能和苏家扯上关系的,做人要诚实……你,你包这个场地的三十万还是斯齐刷的呢……”
这场订婚宴邀请的宾客是我和谢嚣一起拟定的,坐在第一排的跟我们两家是知根知底的交情。
“沈总,这确实是苏小姐和谢少爷的订婚宴,他们早在十年前就有婚约了,你们……不知道?”
沈母变了脸色,她确实不知道。
沈家到京城立足也才不过三年,还没混到苏家的圈层,去哪里知道苏谢两家的婚约。
自然也不知道苏嘉禾和谢嚣青梅竹马,临门一脚时我忽然悔婚,五年没回本家。
谢嚣更恨不得把消息压到地心。
我难以理解地看着沈母:“伯母,这座山庄是我和谢嚣为了订婚特意买下来的,三十万?”
我把酒侍递过来的酒杯递到她眼前:“这套酒杯倒是勉强能到三十万,伯母喜欢的话,带回去就好了。”
5.
谢嚣一直是个直冲冲的性子。
比如宴会上,他二话不说就把沈父沈母请了出去。
再比如现在,他散发着酒气把我抵在车窗上,嘟嘟囔囔。
“苏嘉禾,你眼光真不怎么样……他们这么作贱你……”
我忍俊不禁,刚刚看着还像个商业精英,这会精心打理的发型乱蓬蓬的,像只捡了球回来的大狗。
按住他乱蹭的脑袋,我随手接起响个不停的来电铃声。
“苏嘉禾,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我刚走你就和其他男人勾搭上了?”
沈斯齐怒冲冲的声音震得我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听说你在山里就跟人订婚了?也是,离开我你还能找到什么好男人?”
“我给你一周时间断干净!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等我陪小艺比完赛回去,我们照常订婚……”
我回忆了一下堪称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马场泳池高尔夫俱备的山庄,怎么跟山里都扯不上关系。
想来沈父沈母正忙着应对谢嚣下的绊子,没空告诉沈斯齐发生了什么。
我正要回话,瞥见谢嚣盯着手机眯起了眼睛。
他冲着沈斯齐这三个大字如临大敌:“你算什么东西!这么跟我的……我的未婚妻说话!”
谢嚣脸上浮起一丝可疑的红晕,随机直愣愣地转头看着我,大声控诉:“之前你就是为了这个傻叉不跟我订婚?!”
眼看着另一面沈斯齐也要骂起来,我匆匆挂断了电话。
谢嚣不依不饶:“苏嘉禾,你就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你说悔婚就悔婚,说订婚就订婚,你把我谢嚣当什么!”
谢嚣越说越委屈,越哭越大声:“还去倒贴这么个极品,我谢嚣哪里不如他!我是不如他高还是不如他帅,是不如他有钱还是不如他……”
我若有所思的唔了一声。
谢嚣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讷讷:“不可能,我谢嚣哪里不是人间顶配……不可能。”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嚣,当年我才18,你才15,跟小屁孩一样跟在我身后叫姐姐,我怎么跟你订婚?”
这话不假,谢嚣七岁尿床还是我和他一起晒的被子。
当年我确实没法把他当成一个异性。
不过士别三日,确实当刮目相看。
谢嚣不满地贴我更近了些。
“苏嘉禾,不许笑。”
谢嚣抓着我的手环住他的腰腹。
手底传来的温度形状清晰,烫得我面色发红。
他的唇缓缓贴上我的耳垂,轻轻碾磨,喃喃道:“苏嘉禾,我长大了,你知道吗?”
一滴水珠落到我脖颈上,温热,湿润。
就像当年悔婚,谢嚣站在侧门与偷偷离开的我拥抱,夜风吹下的树叶积存的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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