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上,顾韩沉说重生归来,拉着年近五十的保洁逃婚。
只因她是我爸的初恋,遗嘱说财产都归她。
我当场崩溃,哭求顾韩沉别抛下我。
他却将胸花扔在我脸上,“还以为自己是家财万贯的大小姐?等着当穷光蛋吧!”
转眼把保洁娇宠成十八岁少女,给她万众瞩目的偏爱。
我彻底死心离开。
也带走了我爸真正的遗嘱。
1
“我不愿意!”
婚礼宣誓的时候,顾韩沉突然变卦了。
我错愕颤抖的看着他,“韩沉?”
谁知他根本没有理会我,从人群中牵出了个保洁阿姨。
对在场所有宾客说,保洁阿姨才是他的真爱。
他单方面宣布婚礼结束。
“顾韩沉!你疯了吗?”我又气又恼。
却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反悔。
顾韩沉却摘下胸花扔在我脸上,“我看你这个臭暴发户才疯了,你懂什么叫真爱吗?”
“我可是重生回来的,难道不知道雅洁才是真的好?”
宾客用嘲笑的眼神扫射我,议论声钻进我的耳朵。
“看来这盛家大小姐有问题啊,要不人家怎么宁愿要个保洁都不要她?”
“诶,她刚死了爸,好像还流产了个女儿,太不详了,谁愿意和她结婚啊。”
顾韩沉牵着叶雅洁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失态发疯,把手捧花砸在他的后背,“顾韩沉,你走出这个门,我们就彻底完了!”
什么重生,简直太荒谬了!
可他只是冷笑,“完就完,你以为你是香饽饽?”
婚礼就这样搞砸了,宾客们唏嘘着离开,背地里笑话着我。
我在酒店枯坐到天黑,才接受顾韩沉逃婚的事实。
不是为了给我什么惊喜,是真的不要我了。
可他为什么这么突然的变心了?
他开着我的车带走叶雅洁,我的包被锁在化妆室。
我只能走十几公里回家,穿着婚鞋。
家里灯火通明,欢声笑语。
他竟然把叶雅洁带回了我们的家。
嘲讽的读着我的暗恋日记取悦她。
“当初为了跟我在一起,花钱买通我所有同学,上课时把我身边的位置留给她。”
“为了打探我的行踪,大冬天在男寝楼下站了六个小时。”
“雅洁,好不好笑?”
屋里又笑做一团,我难堪的攥紧婚纱掉眼泪。
从没觉得昂贵的布料这样割手,掌心疼的要命。
我重重的关上门,走进客厅,“说什么好笑的呢,倒是也说给我听听啊!”
笑声戛然而止,叶雅洁抿着嘴斜眼瞪我。
顾韩沉沉着脸,命令我,“正好你回来了,去银行保险柜里,把你爸妈结婚的婚戒拿出来。”
“我和雅洁结婚要用。”
我站在原地没动,气的冷笑。
“你们也配?想都别想!”
我本来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可现在看来根本没必要。
他既然坚称自己是“重生”回来的,想必很愿意跟这个老女人牵扯在一起。
许是我的态度太坚决激烈,叶雅洁觉得下不来台。
她推搡着顾韩沉,“你看她!”
顾韩沉当即厉声道:“不就是在婚礼上先走了吗,你闹什么?”
“这么想要完整的婚礼,直接把你嫁给雅洁的儿子好了!”
叶雅洁的儿子,是个纯粹的流氓赌徒。
我浑身发抖,呼吸急促,“你会不会说人话,滚出去!这是我的房子!”
一阵阵的恨窜上来,我哭着抄起结婚照,猛地砸碎在地上。
叶雅洁被我这幅样子吓到,说我有精神病。
她焦急的拉着顾韩沉走,什么都没顾得上拿。
“是啊,我有精神病……”我瘫坐在地上,抱着那本日记。
2
日记里记录着我对他所有爱意。
他收到日记的时候惊喜落泪,说会豁出性命珍视我独一无二的爱。
大学时,只因我说了句喜欢自然风貌,他就跑遍全国。
亲自摘下520种树叶,裁成心形,做了本纪念册送给我。
后来我爸重病不起,是他衣不解带的亲手伺候。
就连我这个亲生女儿,都插不上手。
他跪在我爸病床前,起誓永不负我。
我爸去世,我就患上了重度抑郁症。
无数次用刀割腕,都是顾韩沉拦下来的。
他对我不离不弃,在我想要自残的时候,把刀割到他的身上。
紧接着用满是伤痕的手臂紧紧抱着我,说,“我不会放弃你,明珠,你也不要放弃自己。”
可意外频生,抑郁症刚有好转,我又流产了。
那是个女儿。
我的情绪再度彻底崩盘,是顾韩沉把我拉出来。
他亲自设计监工,为女儿建造了一座游乐园,当做她的墓地。
那座不对外开放的游乐园,是我们一家三口的秘密基地。
有他在,所以我熬过了那段黑暗的时光。
经历这么多波折,我终于下定决心嫁给他。
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他怎么就疯狂地爱上了个老女人呢?
而且还是一个爬过我爸床的女人。
我想不通,甚至可笑的怀疑起重生是不是真的。
冷静下来后,又不想为了一段已经完蛋的感情要死要活。
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我下定决心跟他斩断联系。
就从家里开始。
花费了三天,我把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全都丢出了门外。
包括那本纪念册。
坐在空荡的家里,我觉得心脏也空了一块。
从今以后就是一个人了,不要放弃自己,盛明珠。
我长舒一口气,起身。
现在只剩最后一件事没做——接我的女儿回家。
开车到了游乐场,却发现里面异常热闹。
竟然人满为患。
3
门口挂着免费开放的牌子。
叶雅洁站在人群中间,穿着华丽隆重的公主裙。
几天不见,脸上胶原蛋白饱满,已经没了皱纹。
顾韩沉单膝下跪,向她求婚。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欢呼声刺破我的耳膜,我气血上涌,失去了所有理智。
生出一股蛮力,挤到最中央。
“顾韩沉!你怎么能在这里求婚!”
求婚的两位主角全愣住了。
叶雅洁抿着嘴,刻薄的脸上没有笑意。
我攥着顾韩沉的衣领,声泪俱下,“这里是不对外开放的,是潇潇的家,你答应过我的!”
可顾韩沉不耐烦的甩开我。
恼怒的对我发脾气,“有病就去治!别在这里碍事!这儿的归属人是我,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难道还要为了你那个死孩子,守一辈子坟吗?”
说完,他根本不再理会我,嫌我晦气。
转而牵住了叶雅洁的手,换了地方。
走到最中心的女孩雕塑时,叶雅洁却不肯走了。
她踩上台子,手按住女孩雕塑的脑袋,愉快的在上面转圈圈。
“阿沉,我这样好不好看?快给我拍照留念。”
公主裙裙摆飘扬,高跟鞋重重的跺在大理石台上。
而我女儿的骨灰,就埋在她的脚下。
顾韩沉大肆称赞,“太好看了雅洁,裙摆再张开点。”
我瞬间红了眼,猛地冲了过去把顾韩沉推倒。
“顾韩沉!你这个畜生。”
又恶狠狠地向叶雅洁扑了过去,“别用你的脏脚踩我女儿!”
什么都顾不得了,我惊慌的用衣角擦着被踩脏的大理石台。
却没注意,叶雅洁哀嚎着起不了身,身下流了血。
她四十八岁,竟然怀孕了。
4
原来婚礼之前,顾韩沉就早和她勾搭上。
她为了报复我爸,让顾韩沉在婚礼上逃婚,留我一个人丢脸。
站在医院的走廊里,顾韩沉冲我怒吼。
“要是雅洁和孩子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呆滞的看着他,眼泪不由自主爬满了脸颊。
为什么做的这么绝,连死去的女儿都可以献出去,讨叶雅洁的欢心。
叶雅洁到底有什么地方,把他吸引成这样?
手术室的灯熄了,叶雅洁的孩子保住了。
顾韩沉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紧张的走过去关心她的情况。
“阿沉,我们的孩子差点没了,你都不收拾凶手吗?”
叶雅洁咬牙切齿的说,“你要是不让我心里舒坦,我就不跟你结婚了!”
顾韩沉听到这话,立刻向我走过来。
我汗毛直立,抬腿要跑。
却被顾韩沉钳住手腕,手机也被夺走。
一路拖行到医院的天台。
“顾韩沉你放手!你疯了吗?”
他始终没有动摇,只是冷冷的警告我,“做错事就得受罚,你别想着跑。”
话音一落,天台门砰的一声关上锁死。
我拍门求助,弄出很多声响以为会有人发现我。
可突然想起来,这家私立医院,我给了顾韩沉。
我靠着墙滑下,委屈的把脑袋埋进双膝。
没等来人救我,却等来了漫天暴雨。
我疯狂的拍门求救,“有人吗?救命!”
可声音都被暴雨吞没,连同我的希望一起。
祸不单行,我的肚子很快绞痛起来,疼得我失去浑身力气。
倒在了水泊中,爬都爬不起来。
“好疼……”我脸色惨白,身体紧紧的蜷缩在一起。
这感觉我很熟悉,是流产。
叶雅洁的孩子保住了,我的却留不下。
鲜红的血顺着雨水蔓延开,我浑身滚烫,意识模糊。
隐约间好似有个小女孩在哭,“妈妈,这次也不要我吗?”
妈妈要的,你是妈妈的宝贝啊。
可我张不开嘴,小女孩也听不到。
她委屈难过,哭的伤心,说以后再也不会来找我。
我心脏揪紧,竟生生咳出一口血。
“明珠!”
刚被纳进温暖的怀抱,我就彻底昏死。
5
我睁开眼,病房里只有我自己。
推门声传来,我下意识看过去。
“盛总,你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这段时间得好好休息。”
林津舟把我扶起来,人站在床边,把检查报告递给我。
他是我的学弟,也是我现在的特助。
“津舟,谢谢你。”
我没看检查报告,仰头闭上了眼睛。
“把手机给我,立刻开会。”
我势必要立刻把顾韩沉踢出公司了。
不是总说我会变成穷光蛋吗?
那就看看到底谁会先变成穷光蛋。
可林津舟第一次没有按我说的做。
他脸色为难,偏开头,“您的手机进水无法开机,暂时不能开会。”
我敏锐的察觉到不对。
趁林津舟不备,伸手摸进了他的裤子口袋。
果然是我的手机。
“盛总!别看!”他惊慌的想要拦住我。
可已经来不及了。
我一打开手机,各种消息都弹了出来。
叶雅洁和顾韩沉在网络上造谣生事,污蔑我。
说我出轨,分手后还要纠缠,让他们苦不堪言。
“这世上也不是每个女人都像叶女士一样幸运的,竟然遇见跨越年龄的真爱……”
视频反复播放,我脸黑的像锅底。
立刻开始搜查证据,要戳破他们的谣言。
查来查去,他们确实是很突兀的勾搭到一起的。
顾韩沉像是着了魔,疯狂的追求叶雅洁。
林津舟突然叫了我一声,把自己的电脑放在我面前,“盛总,你看这个!”
【盛世集团总裁盛景山遗嘱详件.docx】
我皱紧眉点开文件,“这东西哪儿来的。”
“是叶雅洁的儿子余程宏在地下赌场发出来的,说您父亲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了初恋叶雅洁,赌场的人才放他走的。”
林津舟顿了顿,继续说,“这份文件后来到了顾总手里。”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选择叶雅洁。
原来是因为财产。
他可真是饿了,什么都下得去口。
竟然还编造出重生这么不可理喻的借口。
我忍不住嘲讽的笑着,“这种东西他也信,真是蠢货。”
明明我爸只留下了一份遗嘱,现在锁在我办公室的保险箱里。
跟这份完全不一样。
他不知道叶雅洁手里的遗嘱是假的,也不知道我手里有真的遗嘱。
只是觉得,骗一个保洁,比慢慢从我手里拿钱容易。
那他可真是打错算盘了。
6
静养半个月后,我出院工作。
摸着项链上的吊坠,心中的愧疚快要爆发。
在医院醒来那天,我就派人把女儿的骨灰带出来,做成了这枚钻石吊坠。
无时无刻不希望着她能原谅我。
可她再也没有到我的梦里来过。
深吸一口气,我通知公司高层开会。
“你还有脸来上班啊。”叶雅洁推开门,趾高气昂的走进来。
她晃着手上的鸽子蛋钻戒,一巴掌拍在我的办公桌上。
“我警告你,别想再纠缠阿沉了,我们已经领证了。”
“我知道,你最爱的男人喜欢上我,你很不甘心。”
“但这是你盛家欠我的!盛景山辜负我,你是他的女儿,要替他遭报应!”
提起我爸,她异常恼怒。
我倚在办公椅里,冷漠的看着她,“我爸怎么就辜负你了?”
他一直爱的都是我妈,只有我妈。
叶雅洁恼火,却张不开嘴,只是怒气冲冲的指着我的鼻子。
“盛明珠!”顾韩沉快步走进来,顺手关好了门。
不赞同的看着我,“你就不能乖点,非要惹雅洁不开心?她怎么说也算是你的长辈。”
“你说话礼貌点,识时务的话她还能心软给你留点财产。”
留点财产?她一分也拿不走。
我直勾勾的看着叶雅洁,“什么财产?”
意料之中的,叶雅洁的表情僵住了。
她显然不想说这件事,气焰都低迷了。
可顾韩沉没有发现,替她回答了我的问题,“遗嘱的事情你早晚会知道……”
叶雅洁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扯着他就要往外走,“你跟她说这个干什么?她又不领情,难道说你还对她余情未了?”
叶雅洁早知道财产全都留给她,是自己儿子杜撰的。
但她从来没解释过,就这么吊着顾韩沉。
我才不会让她如愿。
“你是说财产问题?很可惜,你知道的那份遗嘱是假的。”
顾韩沉被我这句话钉在原地,怎么拉都拉不走。
他的脸色很难看,不可置信的说,“怎么可能?!”
叶雅洁想离开是非之地,可门早已经锁死。
她只能硬着头皮,迎接顾韩沉质问的目光。
我好心替她说,“顾韩沉,你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我爸妈青梅竹马?”
“叶雅洁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初恋,她只是个爬床失败的保姆。”
“那份遗嘱,也不过是她儿子输光了钱,怕被砍手编造的。”
我晃了晃手上的文件,勾起嘲讽的笑。
“真的遗嘱,一直都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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