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民政局从早等到天黑时,陆向南在陪着他的白月光初恋登山。
我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都被秒拒。
直到第二十通电话,他终于接了:
“一天见不到我你就要打几十通电话,催命啊?!你到底有多缺男人!”
“悦悦心脏不舒服,我还要在医院照顾她。领证的事,改天再说吧。”
恋爱十年,这是第100次陆向南单方面为白月光丢下在民政局门口的我。
我挂了电话平静丢了结婚戒指,这婚,不结也罢。
1
电话里传来咯咯的笑声,宋悦的声音很清脆:
“不好意思了,清雅。我的心脏又不舒服了,阿南担心我非要我住在医院多观察几天。等回去,我一定让他给你赔罪。”
我没回答,静静听着里面呼呼的风声和陆向南凉薄的声音:
“就你温柔心善,到时候被人欺负死都不知道。”
“清雅,你也别太计较。她身体一向不好,今天领证的事情,改日再说吧。”
原来,他不是不知道今天要去领证,只是忙着陪他心尖尖上的人连今天不领证的消息都不舍得发给我。
往常这种时候,我估计早就崩溃大哭,失去理智地和陆向南大吵大闹讨个说法。
可现在,心如止水。
我的声音平静:
“没事,我挂了。”
陆向南以为我终于学懂事了,声音都带着几分温柔:“不计较就行。悦悦这边我实在走不开,过几天领……”
我面无表情摁断了电话,看了眼民政局紧闭的大门,把无名指上的戒指拔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回家的路上,我打开了宋悦的朋友圈。
时间显示在刚刚:【和最爱的人一起来爬山喽!大老板今天工作很忙,但还是百忙之中愿意抽空陪我!爱你!】
两个人十指紧握,像恩爱的情侣般脸贴脸。太阳落山的光照在他们身上,平静又美好。
底下评论清一色的99。
我随手评论了个百年好合。
说实话,这么多年,我和他连几张像样的合照都拿不出。
曾经我也不止一次邀请陆向南陪我去爬山,他总是笑着告诉我等忙完了就陪我去。
我等了一年又一年,问多了他就摆摆手说:“爬山那么累,我工作很忙。你能不能别拿小事来打扰我!”
最后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一句不去打发了我。
原来他不是不愿意爬山,只是不想和我一起爬山。
宋悦的朋友圈不知何时变成了所有可见,我慢慢往下滑,内心针扎般密密麻麻疼。
他们一起看过漂亮的雪山、一起看过我喜欢的歌手的演唱会,一起环球旅行过,每一张合照都是他们曾经在一起的证明。
而所有的时间都聚焦在陆向南告诉我要去出差、要准备去领证的日子。
我像个笑话,一遍遍自我感动着他一定在为我们的未来努力。
回到家,我突然想起他在书房珍藏的盒子。记得我只是帮他打扫书房时不小心碰倒了盒子,他就对我大发雷霆甚至动手打了我一巴掌。
然后被他严令禁止不准再进入书房。
我冲进去翻箱倒柜找出了那个上锁的盒子,密码果不其然是宋悦的生日。
看到那厚厚一沓飞机票还有数不清的合照,我彻底死心了,疲惫地拨通了学姐的电话:
“学姐,我考虑好了。准备出国去你组建的乐团。”
2
学姐明显有些意外,随即高兴开口:
“真的吗雅雅,等你签证下来我给你订机票。邀请你这么久,你可算答应来了。”
随即她有些担忧:“陆向南知道吗?你不会是因为吵架,赌气答应的吧?”
我摇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想去的。”
对面松了一口气,确定好之后把合同发给了我。
我没有丝毫犹豫签下了。
走向二楼杂物间时,我推开了门。
中间的钢琴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就像那些曾经我以为美好的时间被无声地遗忘。
琴键上薄薄的灰尘,让我心中的阴霾久久挥之不去,压得我心口喘不上气。
在一起时间长了,陆向南总是不满意我跟着乐团四处跑。他总觉得乐团里的人勾心斗角、乱七八糟,他说这会影响我的内心,他怕我不要他。
因为他和宋悦分手就是因为宋悦想追求自己的音乐梦抛下他前往国外。
我知道他没有安全感,也以为他真的需要我。
心一软,辞了乐团的工作,放弃了多年的梦想,为他洗手作羹汤。
可我却在宋悦的朋友圈看到我们的纪念日那天,他专门包了全场的票请公司所有人去支持她,那天我明明早早通知他,精心做了十几盘菜和蛋糕等到了凌晨十二点。
眼圈一阵酸涩湿润,眼泪滑落。
凭什么宋悦可以追梦?
而我不行。
曾经我问过,他笑着搂着我说:“你和宋悦不一样。”
我以为在他眼里,我是特别的。
现在我知道不一样在哪了,宋悦是他心尖尖上的人,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想做她一切想做的。而我不行,我就是他的附属品,我的一切都要控制在他手上。
我找来佣人帮忙清理干净钢琴,搬到了空房间弹了几首歌。
第二天,我难得睡到自然醒。
陆向南坐在沙发上看了我一眼,语气不悦:“今天怎么起这么晚?昨天的事你还在耿耿于怀?怎么这么小气……”
我打断了他:“没生气。我最近有点累,多睡了会儿。”
“最好如此。”陆向南放下手机,微微皱眉,“不过是领证多大点事,过几天再挑个日子就行。”
“宋悦心脏不好,又一个人在国内孤苦伶仃。我该多多照顾她,你别耍小性子。”
陆向南的眼神锐利,紧锁眉头,好像我昨天打电话的质问就是犯了天大的错。
随即,他把茶几上蟹记的虾仁小笼包推给我,施舍般开口:“早饭,吃吧。”
见我迟迟不拿,他站起身不耐烦了:“你这还不是生气?!你到底要怎么……”
“我海鲜过敏。”
十年了,他仍记不住我的喜好和过敏物。
平淡的话堵住了他的怒火,他的脸涨红了,眼里闪过紧张和心虚,声音都弱了:“我今早太着急了……你……你让佣人给你做点别的吧。”
我直勾勾看着他,他被我看得不自然。
直到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拯救了他。但他犹犹豫豫看了看我,握紧了手机。
我大度开口:“接吧,万一是急事呢。”
我听到宋悦哭哭啼啼说自己不舒服的声音。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陆向南连头也没回,语气焦急地让她等着,拎着外套就往外赶。
明明说好要离开,可心还是会疼。
陆向南,既然你不爱我,我也不会强求了!
我不想在原地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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