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姝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推开男人的拥抱。
江为民注意到她的抗拒,眸色一暗,解释道:“我今天反思了自己,觉得是自己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一个完整的家庭,是要有孩子的。”
看着他眼中对待任务似的认真,林静姝心中那丁点微弱的幻想彻底破灭,她认真道。
“江为民,一个幸福的家庭从来都不是任务;况且,自从魏映红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以后,你的天平到底是偏向哪一边呢?”
说罢,绕过江为民,进屋收拾行李了。
“我们站里有个去京城的培训,我这几天就去集体宿舍住;江为民,我们都放过彼此吧。”
林静姝感觉到屋里的气压变得很低很低,可她,已经不那么在乎了。
“林静姝,”江为民忽然叫住了她。
他态度软和了下来,依然是命令的口吻。
“静姝,别闹了,我真的好累。”
江为民实在不明白,明明都是几件不足为道的小事情,怎么就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呢?
林静姝闭上了眼睛,强压下心底的涌上来的无力感和苦涩。
“我真的没有闹,你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我呢?”
江为民想抱住那个纤细的背影,可他脚下像扎了根,最终没有动。
林静姝转身进了卧室,反手关上房门后,无力地滑坐在地。
总是这样。
每次提到离婚,江为民总能找到各种说辞和逃避。
他圈住她,可又不肯善待她。
林静姝强迫自己甩掉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收拾好行李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生活还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江为民大抵是让步了,也或许是等林静姝低头,在培训前的这段时间,两人一直没有碰面。
培训的通知正式下来了,林静姝和几个相熟的同事告别,就打算打车赶往机场。
可刚走出员工宿舍,就被人拦了下来。
新来的广播员小林拦在林静姝面前,还未等她开口,“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哭诉。
“静姝姐,您知道我家条件一直都不好,我爸瘫痪在床,前几天又查出来尿毒症,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可我家,我家已经没钱了啊……”
“静姝姐,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您是江政委的妻子,您就算不去,也能生活富足,但我爹他不行啊……求求您了,静姝姐……”
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林静姝的脸色变得苍白,可她依然强装镇定,去扶小林:“你先起来,我可以帮你……”
小林纹丝不动,甩开林静姝的手,眼里全是偏执和疯狂:“静姝姐,你不肯让给我,那我去死好了!我爹活不了,我也不活了!”
说完,小林就朝一边的大树上撞去!
说时迟那时快,有个围观的人一下子冲出来挡住了小林,不满地冲已经呆滞住的林静姝抱怨。
“林同志,小林同志已经那么可怜了,你让给她又怎么样?”
周围人也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是啊,还江政委的妻子呢,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
“小林还是个大学生,不比她机会大,到时候我们台里也争光。”
在众人的讨伐声中,已经知道消息的站长匆匆赶到,他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劝林静姝:“小林啊,小林这个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真出了什么,我相信大家心里都会过不去的。”
林静姝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手里的行李掉落在地:“可是,我们之前都说好……”
还不等她说完,小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喜笑颜开对现场的众人说着感谢地话,一边飞奔回寝室收拾东西去了。
围观的人渐渐散了,林静姝失落落魄地站在原地,脚边是散落的行李。
天空中飘起了小雨,林静姝蹲下身,一点一点收拾散落的行李,放回宿舍,又犹如一个游魂一样出去了。
她不想待在这里,不想待在认识她的地方。
他们总将她和江为民牵扯在一起,她被迫承担着她不想承受的一切。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来到了电视台,望着宏伟的大厦,她的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一辆熟悉的车在不远处停下,江为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为下来的魏映红撑伞。
“孩子的户口已经迁到我这里了,你可以放心了。”
刚说完,转身猝不及防间就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再也没有爱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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