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栀韵心中一笑,似水温柔般答道:妾身谢过太子爷。
都如坊间传的那般,当今太子性良敦厚,德才兼备,众人都作恶,才能体现出他的高尚。
刚走几步,宇文澈似是想起什么,回身朝洛栀韵道:今夜本宫留在玉楼,你命人准备着吧。
洛栀韵一愣,身边的圆儿却喜不自胜地叫出,太子爷终于留宿了!
宇文靖走在前,看向远处的目光意味深长。
马车缓缓驶向正街,坐在车里的宇文靖手拄着头闭眸静神,随后道:去茹月楼。
身边的侍卫怀时道:王爷不回府?
本王还有事要做,自然得得扮演好这个纨绔子弟
怀时蹙眉,欲言又止许久,却还是问出口:您为何要帮腔太子,他若是真得了玉书,那便是大局已定
蓦然,宇文靖睁眼目光静静注视着怀时,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帮他说话不过是不想他在安插眼线之事上怀疑我,得玉书号令三军又何妨,他也得有命登上至尊之位。
一旁的怀时大着胆多嘴一句:也是,更何况能让洛家大小姐吃瘪,您自然乐意而为。
宇文靖佯怒,多嘴,给我下去。
怀时耸耸肩,灰溜溜地跳下车。
车里,宇文靖垂眸拄着头,左手绣着曼陀罗花纹的袖摆翻开一边,手腕上隐约可见一排浅浅的牙印。
洛栀韵大步流星折回房中,径直坐在红漆彭牙四方桌前,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嘭地一声闷响将茶杯摔在桌上。
过分!
圆儿瞧见,紧忙拉住洛栀韵的手,您这手还伤着呢,且当心。
洛栀韵抽开手,撇撇嘴道:不疼。
不疼?圆儿一脸茫然,方才您那难受劲儿
洛栀韵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期盼着能浇灭心中怒火,痛饮之后开口:装的,我若是不装,怎么脱身。
眼前浮现出宇文靖那悠哉雅致的模样,洛栀韵愁眉,你说那四皇子,我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活脱脱的杠精!
圆儿为她点了沉水香,添了新茶,咂摸着杠精是什么精,好在捕捉到重点,秦王殿下 ?娘娘怕是不记得了?您与秦王结怨不是一天两天了。
洛栀韵一愣,宇文靖讨厌她?
洛栀韵将原主的记忆细细思索了一番,关于宇文靖的记忆浅薄的可怜,她迷茫地望向圆儿:他恨我?为什么?我与他能有多熟识
圆儿手里拿着绣绷穿针引线,针尖拨了拨鬓角,也不算熟识,见过面而已,您忘了,十一岁那年您还咬过他,那一口真狠,牙印子带着血,县主娘娘拉都拉不开。
洛栀韵丢了一颗粽子糖在口中,嘟囔着:都是六七年前的事儿,还记仇报复呢。
还不是因为您脾气不好,要圆儿说道一半,声音戛然而止,今日洛栀韵看起来和颜悦色,她便多说了两句,怎的就口无遮拦起来?
念及此,圆儿慌张将绣绷搁在桌上,跪地认罪,太子妃恕罪,是奴婢口不择言!
洛栀韵瞧着自己身边的人都如此小心翼翼,不禁感慨万千,从前的洛大小姐该是如何的残暴?
她颇为头疼地摆手,别跪了,我不曾怪你,你先起来回话。
圆儿谨慎万分地抬起头看了洛栀韵一眼,见她并未有怒色,才敢舒了口气堪堪起身。她是洛栀韵的贴身婢女,自幼跟在她身侧,她知道洛栀韵只是脾气不好,但心性不坏。
洛栀韵扫了眼院子里暮色沉下,抚了抚额角,难瘦香菇,一会儿侍寝啊,我能不能躲过去?
圆儿一脸惊诧,太子妃!新婚三月,您从未承宠,如今机会难得啊!
洛栀韵一脸厌烦地摆弄着口杯,嗤之以鼻,三千后宫争一个男人,我嫌累,你想办法!
这是她陪嫁丫鬟,身边也就这么一个信得过的。
圆儿神情为难,犹豫道,可这事儿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哒的一声,口杯叩在桌上,洛栀韵目光坚定,能拖一日是一日!
月色微凉,房中缭绕着淡淡的檀香味,宇文澈进门便看见洛栀韵梨木镌花椅,身着素白色锦花曳地裙,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
洛栀韵起身躬身行礼,太子爷。
宇文澈看着她稍有恬静温婉,心中不自生一股亲近之意,何必多礼。
说着,他的手握住洛栀韵的小臂,软玉温香令他心肝似挠痒一般抓人,可还未多感受一分,洛栀韵便将手抽了出来。
身子微微一福,轻声道:太子爷且等等,臣妾先去沐浴更衣。
宇文澈看了她一眼,笑着拂手:去。
说罢,他贪婪地打量了眼洛栀韵窈窕身姿,先前他怎么就没觉着,他这太子妃也是出落得水灵灵的?
然而,心中欲念妥帖克制,他是尊贵的太子,岂会和寻常男子一般为情色乱心乱智?
水房里蒸汽氤氲,玫瑰的馨香扑鼻而来,水光粼粼,美人如玉,白皙透亮的肌肤令人艳羡。
热水添了又添,花瓣换了又换,洛栀韵却没有丝毫结束的意思,这一泡已经泡了快两个时辰。
一旁的圆儿替洛栀韵竖着发丝,略带愁色道,太子妃,您若再不出来就要泡肿了
洛栀韵瞧了瞧窗外天色,似乎夜空更黑了,零碎的星子散落在如墨黑夜中。
让你下的东西下了吗?
圆儿声音如蚊子一般,下下了
闻言,洛栀韵眸中眼波灵动,遂起身拿了帕子擦拭,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出去了,再泡着我确实要肿!
边说边捏了捏有些褶皱的指肚。
进里屋前,洛栀韵特意看了在香炉的沉香,都燃尽了,只剩一寸高的白灰。她特地命圆儿加了安神功效的香料,多闻一会儿,不信宇文澈不困!
提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总算是安然落下,看着宇文澈沉静睡颜,看似温润无比人却极具城府,和这样的人日日同眠,洛栀韵必然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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