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两点。
公寓里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出风口的微弱气流声。
窗外城市的灯火稀疏了些,但依然璀璨,像一片倒悬的、冰冷的星河。
樊胜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脚踝处,那枚银色脚环的存在感异常清晰。
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幽蓝的指示灯在黑暗中规律地闪烁。
一下,又一下。
像脉搏,却不是她的。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
然后,轻轻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地毯很厚,吸走了脚步声。
她走到客厅,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摸索着打开厨房的抽屉。
手指触碰到一卷东西。
锡纸。
晚餐送来的外卖,包装上撕下来的。
她拿着那卷锡纸,回到卧室,坐在床边。
脚环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
她撕下一小块锡纸,动作很轻。
锡纸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她屏住呼吸,仔细地把锡纸包裹在脚环外侧。
一层,又一层。
金属的光泽被银色的锡纸掩盖,蓝光变得模糊。
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有些快。
她知道这很可能没用。
但这种尝试本身,像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至少,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还有挣扎的余地。
最后一点锡纸包裹完毕。
蓝光完全看不见了。
脚踝处只剩下一团银色的包裹物。
她保持静止,竖起耳朵听。
只有空调的气流声,和她自己的呼吸。
一分钟过去了。
没有警报。
没有异常。
难道……真的有用?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客厅里,座机电话毫无征兆地炸响了。
刺耳的铃声在死寂的深夜像一把尖刀,猛地划破宁静。
樊胜美浑身一颤,手里的锡纸卷掉在地上。
她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电话铃持续响着,一声接一声,催命一样。
她慢慢站起来,赤脚走到客厅。
座机屏幕亮着,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
没有姓名。
她盯着那串数字,手指冰凉。
终于,在铃声快要自动挂断前,她接了起来。
“喂?”
声音干涩。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然后,传来孟宴臣的声音。
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穿透耳膜的压迫感。
“别白费力气。”
他说。
樊胜美握紧听筒,指尖发白。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试图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电话那头传来极轻的一声笑。
短促,嘲讽。
“锡纸。”孟宴臣说,“厨房抽屉里那卷,是给你包食物用的,不是让你玩这种小孩子把戏的。”
他顿了顿,背景音里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很轻,但清晰。
他似乎在处理文件。
“脚环用的是军用级定位和抗干扰技术。”他继续说,语气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别说锡纸,你就是把它泡进水里,埋进土里,信号也不会中断。”

樊胜美听着,后背开始冒冷汗。
“下次,”孟宴臣的声音冷了几分,“如果再检测到任何试图屏蔽或破坏信号的行为……”
他停顿了一下。
翻动文件的声音也停了。
寂静从听筒那端蔓延过来,带着无形的压力。
“我会亲自过来。”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一字一顿:
“‘纠正’你。”
最后两个字,像冰锥,扎进耳膜。
樊胜美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电话那头,纸张翻动的声音重新响起。
沙,沙。
不紧不慢。
仿佛刚才那段警告,只是他工作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分心。
“还有,”孟宴臣补充,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把你脚上的锡纸拆了。立刻。”
说完,电话被挂断。
嘟——嘟——嘟——
忙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
樊胜美慢慢放下听筒。
手指还在抖。
她走回卧室,蹲下身,开始拆脚踝上包裹的锡纸。
锡纸撕开时发出细碎的声响。
幽蓝的指示灯重新露出来,稳定地闪烁着。
像一只永不闭合的眼睛。
她看着那点蓝光,看了很久。
然后,把撕碎的锡纸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心。
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片璀璨而冰冷的城市。
灯火倒映在她瞳孔里,却没有丝毫暖意。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孟宴臣发来的消息。
只有一张图片。
点开。
是她刚才蹲在床边包裹脚环的实时监控截图。
画面清晰,连她睫毛的颤动都能看见。
下面附着一行字:
“没有下次。”
樊胜美关掉手机。
她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
闭上眼睛。
脚环的蓝光在身后幽幽亮着。
像一道烙印。
像一句无声的宣告:
你,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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