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江辞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可是清棠特意给我买的蓝山咖啡,很贵的。”
滚烫的液体淋在我那只满是伤痕的右手上,瞬间红肿起泡。
我疼得浑身发抖,却一声没吭。
因为沈清棠就在门口。
她快步走进来,第一反应是拉起顾泽的手。
“没烫到你吧?”
顾泽摇摇头,委屈地指着我。
“没有,但是江辞哥好像生气了,他瞪我……”
沈清棠转过身,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琴房回荡。
我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渗出血丝。
“江辞,你摆脸色给谁看?”
“阿泽的手要是有一点闪失,我要你的命!”
我捂着红肿的脸,看着眼前这对璧人。
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原来,心死是这种感觉。
不疼,只是空。
空荡荡的,漏着风。
“沈清棠。”
我擦掉嘴角的血迹,第一次直呼她的全名。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沈清棠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晦气的话,厌恶地皱眉。
“你这种祸害,怎么会死?”
“你要是死了,我一定放鞭炮庆祝。”
“别用这种苦肉计来博同情,恶心。”
说完,她拉着顾泽转身离开。
“阿泽,我们走,别理这个疯子。”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拿出了手机。
屏幕上是一条刚刚收到的短信。
【代号009,救援队将在三小时后出发,请务必准时到达集合点。注:此行无归期。】
我回了两个字。
【收到。】

我走进浴室,洗了一把脸。
看着镜子里那个憔悴不堪的男人,我轻声说。
“江辞,再见了。”
我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除了那张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压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旁边,放着那枚我戴了三年的婚戒。
戒指内圈,刻着我和沈清棠名字的缩写。
我找来一把锤子。
一下,两下。
将那枚象征着我三年青春和爱情的戒指,砸得扁平,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就像我的心。
去机场的路上,下起了暴雨。
出租车司机看我两手空空,只背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忍不住问:
“小伙子,去旅游啊?怎么什么都不带?”
我看着窗外模糊的雨幕,淡淡一笑。
“不是旅游,是回家。”
回那个属于我的,没有沈清棠的世界。
到达机场时,救援队的专机已经停在跑道上。
领队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外国大汉,看到我,给了我一个用力的拥抱。
“DoctorJiang,欢迎归队。”
“你要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地狱。”
我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
“对我来说,这里才是地狱。”
登机前最后一刻,我的手机响了。
是沈清棠。
我犹豫了一秒,还是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还有顾泽欢快的笑声。
沈清棠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和慵懒。






